&ep;&ep;来往游人很多,此地的客栈,多是为游客准备,自然是没有纸笔的,这东西,通常是客人自带,又或者有人流离于他乡,临时找了个地方落脚,要写封家书。

&ep;&ep;家书……

&ep;&ep;胸口再次泛起苦涩,弗妄抱着怀里的人,拢起五指,手腕上青筋暴起。

&ep;&ep;他好半晌都没有动作,喜山也没催他,仿佛只是随口说说,眼睛半眯着。

&ep;&ep;弗妄捏她的下巴,她就随之抬起头,坦然对视,慢吞吞说着:“我没力气,你帮我拿呀……”

&ep;&ep;尾音拉得很长,带着刚刚欢好后的媚态,提醒着弗妄,他们刚刚还在做着这么亲近的事情,转瞬间,她就说起了别人,这还不够,还要让他帮她……

&ep;&ep;弗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丝毫未达眼底,手上的动作越收越紧。

&ep;&ep;即将将她弄疼之际,他克制住心底翻涌的念头,松手,长长地吸气。

&ep;&ep;他将喜山放回床铺之上,去到大堂,问店家要到了纸笔。

&ep;&ep;回房的时候,喜山已经坐上桌前等着了。

&ep;&ep;说什么没有力气,此刻的她眼眸明亮,神采奕奕,接过纸笔时还冲他笑了一下。

&ep;&ep;弗妄捏痛手掌,看着她写下“师兄”两字。

&ep;&ep;不忍细看,但又忍不住,低下头默默念着心经。

&ep;&ep;“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ep;&ep;她写两句,就咬一下笔头,皱着眉头划掉几个字,写的乱七八糟的。但弗妄还是看到了她在写些什么。

&ep;&ep;大抵意思是她已经收到了信,让徐鹤一不要记挂自己,目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ep;&ep;写完以后,她将宣纸摊开晾干,低头给自己穿鞋。

&ep;&ep;弗妄回想起今天他们一起吃杏子糕的场景。

&ep;&ep;他们一起逛夜市,互相给对方别上花,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他这么幸福,又可以让他在转瞬之间这么痛苦。

&ep;&ep;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和旁的人做这些,和她的师兄一起手牵着手行走在阳光之下,一起云游四海,甚至于刚刚才和他干过的这么亲密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和旁的人这么做。

&ep;&ep;弗妄不愿意想象她在另一个人身下承欢的样子,但他发现这些场景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ep;&ep;喜山呻吟的样子……

&ep;&ep;眼里含着泪,泫然欲泣,嘴唇张着的样子……

&ep;&ep;撒着娇,发出难忍的呻吟,喘息说“慢点,慢点”的样子……

&ep;&ep;他想,喜山真正知道怎么折磨他。

&ep;&ep;穿好鞋子起身,朝他走过来,用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我不知道怎么寄给师兄,你知道吗?”

&ep;&ep;“……”

&ep;&ep;喜山歪了歪头。

&ep;&ep;弗妄几乎认不得自己的声音了:“……我知道。”

&ep;&ep;听到回答,喜山扬起嘴角笑了笑。

&ep;&ep;弗妄动了动喉结:“……我帮你寄。”

&ep;&ep;他捏住信,几乎是拿到手的瞬间,就把它捏皱了,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心底那股暴戾的冲动,叫来了飞鸽。

&ep;&ep;偌大江湖,每个掌门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势力,弗妄周游布道,很多地方都有信徒,刚好能帮他送到昆仑山底下。

&ep;&ep;他从少林弟子处得知,徐鹤一带领众人在昆仑山下最大的避暑山庄处聚集,想来只要写下他的名字,不难找到。

&ep;&ep;没想到的是,“徐鹤一”这三个字令弗妄写得这般艰难,额头竟然有汗了。

&ep;&ep;以至于他没有余力给喜山解释,究竟怎么给她送信,但喜山好像也并不在意。

&ep;&ep;也可能是她过于相信自己了。将信交出以后,喜山就转身走向床铺,背对弗妄爬上了床。

&ep;&ep;她将自己送上了床。

&ep;&ep;平平躺下,舒展身体,那模样,明显是完成了唯一想做的事,准备睡了。

&ep;&ep;弗妄一步一步向前。

&ep;&ep;缓缓坐在喜山床沿。

&ep;&ep;察觉到弗妄过来,喜山朦胧睁眼,柔声问,“你不睡觉吗?”

&ep;&ep;弗妄没有回答。

&ep;&ep;说不清她到底在不在意弗妄的答案,竟伸出手,握上了弗妄手腕。

&ep;&ep;“明天还要赶路的,你早点休息。”

&ep;&ep;她真的关心他吗?弗妄木讷地想着。

&ep;&ep;他一瞬不瞬盯着喜山,见她说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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