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付汀梨缓一口气,一阵风刮过,随意挽在脑后的发有几缕散落下来,飘在耳廓,那处皮肤似乎还遗留着女人指尖的体温,惹得人发痒、发热。

&ep;&ep;像加州随心所欲的风,偏偏在这一秒掠过上海。

&ep;&ep;让三十瓦灯泡亮光下,五十分之一的区域突然戳破密封世界的薄膜,让什么灼烫强烈的东西涨了出来。

&ep;&ep;涌到她们之间,冲撞着她极为敏感的神经末梢。

&ep;&ep;以至于,当付汀梨抬头,再望到那个笑得含情而温和的女人时。

&ep;&ep;她突然很想问:

&ep;&ep;孔黎鸢,曾经在你腰间停留过的那只红色飞鸟,现在还会在那里吗?

&ep;&ep;第12章「元旦快乐」

&ep;&ep;付汀梨发现自己走了神。

&ep;&ep;直到夏悦凑到她面前,朝她挥了挥手,“付老师你……”

&ep;&ep;好像在欲言又止。

&ep;&ep;付汀梨惊醒,扯下自己头上戴着的耳罩。

&ep;&ep;与夏悦对视一眼,视线转到孔黎鸢刚刚还给她的耳罩上。

&ep;&ep;“不好意思啊小夏老师。”她有些抱歉,“未经你的同意,就把你送给我的耳罩借给孔老师了。”

&ep;&ep;“这都是小事啦。”夏悦慷慨摆手,“我都已经送给你了诶!怎么还会在意你把你自己的东西借给谁!”

&ep;&ep;“那你刚刚盯着我——”付汀梨在脸上虚画一圈,“一脸这样的表情?”

&ep;&ep;“啊!”夏悦嘻嘻一笑,“是想问付老师的耳罩,怎么会在孔老师这里。”

&ep;&ep;“因为我昨天借给孔老师了——”付汀梨回答,却又顿住。

&ep;&ep;“对啊!”夏悦凑过来,眼里闪着兴冲冲的光,

&ep;&ep;“明明昨天我和你一起下班的时候还看到你戴着走的嘛,怎么又在后来借给孔老师了呢!”

&ep;&ep;“你们是不是昨天晚上偷偷——”

&ep;&ep;“没有偷偷,只是偶然!”付汀梨截断夏悦的话。

&ep;&ep;她自己也用上了感叹号。不过感叹号的语气似乎让夏悦更能共情。夏悦乖乖点头,

&ep;&ep;“我知道惹!”

&ep;&ep;付汀梨这才松弛地笑笑。

&ep;&ep;夏悦又凑到她耳边,用气音偷偷摸摸地说,

&ep;&ep;“听说孔老师不太喜欢占别人便宜,所以别人送她什么、借她什么,第二天都会收到她更贵重的还礼。”

&ep;&ep;“付老师也收到了吗!”

&ep;&ep;“是吗?”付汀梨有些意外。

&ep;&ep;回忆起加州那个抢自己衣服穿,又抢过她刚咬一口还剩下大块牛排的汉堡去继续吃,并且从来没想过“回礼”这个字眼的恶劣女人。

&ep;&ep;叹一口气,犹豫着说,“算是有吧。”

&ep;&ep;-

&ep;&ep;时间让人抓不住重点,过得像电影里辗转剪辑的快速镜头,纷乱地切换场景、天气、街道装饰和人们穿着。

&ep;&ep;过往梦里的加州,似乎被繁杂湿冷的上海盖得更厚,不会再轻易被戳破。

&ep;&ep;元旦来得很快。

&ep;&ep;从闻英秀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像是挂上一个风情而绚烂的梦。光影喧闹,空气拥攘冷漠。

&ep;&ep;付汀梨时常去工作室,给闻英秀汇报整合拍摄情况。

&ep;&ep;闻英秀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没空,也相当嫌弃这种雕塑艺术给商业电影做嫁衣的事情。

&ep;&ep;但年过五十的她也比谁都要负责,每周一次汇报。和导演交流查看剧组用雕塑的状况时,眉头皱得比谁都深,但每次换地方,都要亲自运送、检查和修补。

&ep;&ep;付汀梨庆幸自己没犯什么错,也尊重闻英秀的要求。慢慢的,也被闻英秀接受一些她的做法,对她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ep;&ep;某种程度上,闻英秀这种高要求高工作时长的挑剔,既是圈里人嫌麻烦嫌便宜不愿意干的原因,也是付汀梨的一次机会。

&ep;&ep;工作室附近多美术馆,径直走出来就是一条艺术街,街上遍布各种美术展览的宣传易拉宝和模型。

&ep;&ep;从这条街道走过去,就像回到另一个世界。

&ep;&ep;形形色色的、崇尚或者不崇尚美术的灵魂游荡其中,把上海壁垒分明的那条界限,踩成乱七八糟的开展和闭展日期。

&ep;&ep;付汀梨漫无目的地看这些日期,没有一个和她相关。

&ep;&ep;人们给艺术赋予的生存期限似乎很短,甚至是固定的。

&ep;&ep;大部分只从早上九点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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