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今道:“爷爷,虽然我不能成为您最希望我成为的那种继承人。但我会让谢家在我手中越来越好。”

&ep;&ep;老干部病房每天早餐的时间都有医生的例行检查。

&ep;&ep;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例行检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

&ep;&ep;祝灯吃完了早餐,又和小护士聊了一会儿娱乐圈八卦,打完两盘游戏,才看到杨玉脚步匆匆的从屋外踏了进来。

&ep;&ep;于是祝灯撇下手机,长叹一声:“唉,自从直到我死到临头,连主治医生都懒得多看我一眼。是否再看我一眼,都会让你觉得伤悲,哦……”

&ep;&ep;杨玉:“……”

&ep;&ep;杨玉亲自给祝灯扎了一针吊瓶,然后将胶带贴好,“别鬼叫,隔壁谢老爷子走了。”

&ep;&ep;祝灯“啊”了一声,神情悲痛:“这就出院了?我还没来得及多气他两回,我好亏,我……”

&ep;&ep;“不是。”

&ep;&ep;长期的病痛让祝灯的手背上的血管变得脆弱而细柔,而他又作妖的不肯用滞留针。

&ep;&ep;杨玉一针进去没多久就鼓了泡,只好将针头又退出来,叹了口气,“谢老爷子今天早上去世了。”

&ep;&ep;“啊?”

&ep;&ep;祝灯愣了愣,神情僵了片刻,“……这样啊,节哀。”

&ep;&ep;杨玉对祝灯的手背无可奈何,索性放弃了治疗,将药瓶挂好,叫护士进来重新弄,“算是喜丧,老爷子九十四岁了,睡梦中走的,没什么痛苦。”

&ep;&ep;祝灯点了点头,神情羡慕:“那倒确实……比我这种被你用针扎死的病人好多了,庸医误人啊!”

&ep;&ep;杨玉:“……”

&ep;&ep;杨玉试图争辩:“要不是你刚刚动来动去,虽然我很多年没给病人扎过吊瓶了,我也不至于……”

&ep;&ep;祝灯:“庸医啊!”

&ep;&ep;杨玉:“……”

&ep;&ep;护士很快进来看了眼祝灯不忍直视的手,默默和祝灯一起用眼神讨伐了一下杨玉主任,然后将针扎了祝灯另一只手,弄好后收拾干净现场走了出去。

&ep;&ep;祝灯直挺挺的盯着小护士出走的背影,难过的道:“她带走了你的犯罪证据。”

&ep;&ep;杨玉:“……”

&ep;&ep;杨玉转移话题:“你昨天和岑连深吵架了?”

&ep;&ep;祝灯九十度转头:“你怎么知道?可恶,你是不是偷偷给我和岑连深安装了窃听器?那我两上床岂不是被你听到了!”

&ep;&ep;杨玉:“……是几个护士站小护士在聊,被我刚好听到了。”

&ep;&ep;“哦……”

&ep;&ep;祝灯认错态度良好,“被漂亮护士姐姐谈论,是灯灯的荣幸。”

&ep;&ep;杨玉:“……所以你两真吵架了?因为你手术的事?”

&ep;&ep;祝灯每天活灵活现的精力只够他维持这么短短的一会儿,他的身体疲劳的很快,几乎没多久就奄奄的回到了床上:“也不算吵架吧,就是不太开心。”

&ep;&ep;住院部不算太忙,今天杨玉也没有门诊,因此他坐下来,给祝灯慢悠悠的削了个苹果,削好之后切成块递给他:“岑连深最近公司要进行一笔大项融资,全部身家估计又要翻几翻。每天不仅忙公司,还要到你这里报道,尤其是你昏迷那几天,他连觉都没睡过一个完整的。”

&ep;&ep;祝灯嘎吱嘎吱咬苹果:“哎,你就觉得我没心没肺,不体谅他呗。那他和我分手好了,有钱男人千千万,大不了还有下一个。庸医你这苹果好难吃,你是不是特意削了个难吃的给我。不过反正按照你说得,岑连深身家那么高,就当我配不上……”

&ep;&ep;杨玉突然道:“岑董。”

&ep;&ep;祝灯没说完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顺着杨玉的视线一扭头——

&ep;&ep;岑连深正站在门口。

&ep;&ep;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ep;&ep;他背后走廊的窗外起了风,男人身上笔挺的定制西装映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出一种格外的冷寂。

&ep;&ep;杨玉将祝灯揣在怀里的小碗拿了过来:“吃半个就行了,反正也嫌酸。”

&ep;&ep;祝灯:“……”

&ep;&ep;杨玉抱着碗准备逃离现场:“你们聊。”

&ep;&ep;祝灯:“……”

&ep;&ep;这庸医,真不愧是混了四十多年从没被投诉过的老狐狸。

&ep;&ep;杨玉踩着落荒而逃的脚步溜出了病房,于是只剩下祝灯和岑连深面面相觑。

&ep;&ep;在一地安静的空气里。

&ep;&ep;岑连深率先对祝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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