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灯火辉煌,王座高悬。

&ep;&ep;一个青年靠在王座上。他穿着一身墨色的礼服,金线交织出来的花纹在肩颈处隐隐浮现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顺在身后,如上好的绸缎般光泽华丽。

&ep;&ep;“瞧瞧,是什么新鲜面孔出现在了我的宫殿里。”

&ep;&ep;皇帝的眼眸懒懒抬起,眼中仿佛流淌着熔化的黄金。

&ep;&ep;他的语气极缓,暗含揶揄,却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意味。

&ep;&ep;“参见陛下。”老公爵低头行觐见礼,然后神态自若地重新站直身体,道,“真是惭愧。我这把老骨头一天不如一天,全靠在外疗养才撑到今日。过去的一年,没有在各种节日准时向陛下献上祝礼,是我的疏忽。”

&ep;&ep;“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失礼之处。”皇帝的眼帘淡淡地扫过来,“罢了。我身为君主,当然得体谅臣子。”

&ep;&ep;“陛下谬赞了。”

&ep;&ep;两人一来一回地聊天。一个轻飘飘地在话里埋刺,一个则淡然处之。

&ep;&ep;“公爵阁下。”王座旁还站着一个高瘦的大臣,他笑着和公爵行礼,表情颇为熟络,“真是好久没在帝都见到阁下了。”

&ep;&ep;老公爵点头以作回应。

&ep;&ep;就在白榆以为他们的话题马上要偏到老公爵都去了什么地方度假的时候,那个高瘦大臣突然冷不丁地一枪杀过来:

&ep;&ep;“您身后这位,就是伊尔洛公爵府刚寻回来的小姐吧。”那个大臣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就像镜中的浮影,一碰即碎,“她为什么一直躲在您身后?啊,是被陛下的气势震慑了么?”

&ep;&ep;白榆:……?

&ep;&ep;我有没有被震慑关你什么事啊。

&ep;&ep;突然被点到名字的白榆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硬生生逼出几滴眼泪来。

&ep;&ep;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确认在场的人都能看见她苍白的嘴唇和微红的眼眶,然后又快速低下头,有些战战兢兢地、像是强撑着胆量般、行了个不太标准的觐见礼——

&ep;&ep;“……参见陛下。”

&ep;&ep;“…………”

&ep;&ep;室内忽然陷入沉默。

&ep;&ep;老公爵在沉默,为孙女感人的演技;高瘦的大臣在沉默,因为极致的惊愕,他看着面前这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少女站在皇帝面前,某种程度却像是在照镜子,因为两人的容貌足有七八分相似——

&ep;&ep;任谁都不会错认,他们必然有极为亲近的血缘关系。

&ep;&ep;不只是大臣,连白榆刚才都险些没绷住。

&ep;&ep;之前因为礼仪的关系,她一直没抬头注视皇帝。刚才那匆匆一眼的工夫就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

&ep;&ep;见鬼,这人长得和她也太像了!

&ep;&ep;白榆低头,死死遮掩住自己的神情。

&ep;&ep;偏偏,皇帝这时候开口了。

&ep;&ep;“……抬头。”

&ep;&ep;白榆还在整理自己的表情——准确的说是重新酝酿自己被意外打断的演技。见白榆迟迟没有动作,皇帝的语气又阴冷了一个度:“我叫你抬起头来。”

&ep;&ep;只见身着白裙的少女不安地掐着自己的裙摆,悄悄抬起头——她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泪珠,像只被雨淋湿的蝴蝶,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快速浮现出两片病态的潮红。

&ep;&ep;“请原谅她身体不适,陛下。”老公爵迈步,虚虚把人往自己身后掩了掩,“您这样会吓到她的。”

&ep;&ep;皇帝皱眉:“身体不适?”

&ep;&ep;老公爵继续扯瞎话:“是的。刚才我们来的路上坐了好几个钟头的飞船,加上她身体虚弱,有些晕车,自然不舒服。”

&ep;&ep;“……非常抱歉,陛下。”白榆见缝插针地表演,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又开始掉小珍珠,“今天是我第一次坐这么久的悬浮车——所以失态了。我愿意领罚,求您不要责怪爷爷……”

&ep;&ep;“…………”

&ep;&ep;所有人又是一阵无语。

&ep;&ep;所以她现在这个虚弱得站不稳的样子,是因为晕车?

&ep;&ep;她的声音越是可怜,皇帝的表情就越是复杂难言。最后,他的脸定格在一副见鬼似的、有些麻木的神情上:

&ep;&ep;“呵。”

&ep;&ep;他突然似笑非笑地发出一声嘲讽。

&ep;&ep;想必是在笑白榆的孱弱。

&ep;&ep;笑她身为公爵和皇室的后裔,居然没有继承到一点力量……简直弱的荒唐。

&ep;&ep;那个高瘦的大臣神色放松下来,也跟看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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