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辛南雨眼神发暗,“今晚之前,我会给你准确答复,我怎么联系你?就打这个号码?”

&ep;&ep;语气平静,前所未有。

&ep;&ep;“行,不愧是上过节目的人,够爽快,就打这个号。”

&ep;&ep;嘟——

&ep;&ep;对面先挂断。

&ep;&ep;忙音轰响,超时自动断线。

&ep;&ep;辛南雨垂下手臂,表面上平静失神,内里的厌恶却已到达顶峰。

&ep;&ep;叮——

&ep;&ep;许久,风铃声响,有客人进门,中途回来拿东西,朝辛南雨打招呼。

&ep;&ep;辛南雨下意识勾唇回应,等客人离开,叫前台先守着店,说自己有事出门。

&ep;&ep;被掰断的扫帚木棍扔在后院。

&ep;&ep;辛南雨抄起木棍,直愣愣往外走,约摸十几分钟,到达岛边缘的无人岸滩。

&ep;&ep;此处树木丛生,杂草遍地,因过于杂乱,所以无人到访,辛南雨刚到西岛时探索发现。

&ep;&ep;走到一棵枯树前,毫不犹豫,辛南雨举起木棍,直直朝树干打去。

&ep;&ep;“啊——!”

&ep;&ep;他疯狂尖叫,嗓子破音,手臂不停挥动,一下又一下往树上砸。

&ep;&ep;既当是在打纪泽。

&ep;&ep;又当是在打愚蠢的自己。

&ep;&ep;为过去的愚蠢买单,他认。

&ep;&ep;可现在,他的愚笨,不仅害他自己,还以怨报恩,把颜烟、段司宇牵全扯进来,甚至朝夕相处,他都没能察觉到颜烟生病。

&ep;&ep;蠢货,白痴,窝囊废。

&ep;&ep;辛南雨目眦欲裂,尖叫着挥棍,不停辱骂自己,用能想到的最坏之词。

&ep;&ep;直到某刻,木棍被打断,飞出去半截,树皮散落一地,树干上全是裂痕。

&ep;&ep;辛南雨停止尖叫,丢开木棍,背靠树干席地而坐,从大喘气,到逐渐平静。

&ep;&ep;良久,辛南雨翻出手机看视频,逐帧慢放,试图回想起这是哪天的事。

&ep;&ep;但蓦然间,他发现一处异常细节。

&ep;&ep;视频里的他,右耳尖上有两颗小痣,在昏黄的灯下并不明显,时隐时现,要非常仔细才能察觉。

&ep;&ep;可现实中,他的右耳上并没有痣。

&ep;&ep;为防搞错,辛南雨给两只耳朵都拍了照,放大查看,发现确实都没有。

&ep;&ep;什么意思?

&ep;&ep;照片视频里的人不是他?但脸却和他一样?可这太逼真,连声音都与他无异,他真的以为这就是自己。

&ep;&ep;辛南雨上网搜答案,发问题求助,很快得到答案。

&ep;&ep;纪泽在诈他。

&ep;&ep;纪泽找了个与他身形相像的人,拍了照片视频,还用ai换脸换声,将人脸与声音都换成他,企图以假乱真。

&ep;&ep;之所以生动逼真,是因为他账号里视频不少,随便一抓,就能提取他的声音与表情学习,不停改善,直至满意。

&ep;&ep;发现这其实不是他。

&ep;&ep;辛南雨并未松懈,仍咬紧牙关。

&ep;&ep;若是此前,他一定会与纪泽对峙,说他已经发现这不是自己,无论对方如何威胁,他都不怕。

&ep;&ep;但如今,他不会这样做了。

&ep;&ep;自证只会让他落入下风的沼泽,越陷越深,在节目录制时,他已充分体会过,颜烟也让他不要企图自证。

&ep;&ep;所以这次,他要主动出击,打得纪泽猝不及防。

&ep;&ep;一整天,辛南雨不停查资料,就像颜烟解决问题时那样,左右对比,看什么方案最好。

&ep;&ep;夜幕降临时,辛南雨主动回拨电话,摁下录音。

&ep;&ep;“我没有钱。”辛南雨说。

&ep;&ep;“南南,你要想清楚了......”意料之中,纪泽再次威胁他。

&ep;&ep;而这一次,纪泽威胁的话,勒索的证据,全部被录下。

&ep;&ep;最终,他假意答应:“我知道了,但最多只能先筹到十万,多的我暂时拿不出来。”

&ep;&ep;“先把这十万给我,剩下的,我可以给你放宽期限。”

&ep;&ep;电话挂断,辛南雨抿紧唇。

&ep;&ep;十万,他不仅会给,他甚至要多给两次,凑到三十万,到最高刑罚。

&ep;&ep;威胁恐吓的程度太轻,只拘留根本不够。

&ep;&ep;他要让纪泽坐牢,因为多次勒索在里面待上十年八年,哪怕最终将钱归还给他,他也坚决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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