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白烟飘过街,消失在对面。

&ep;&ep;不多时,烦躁的浪缓慢退潮,理智重新占领高地。

&ep;&ep;颜烟盯着飘烟,冷静之后摁灭烟头,只觉乏力,像是打了一场仗,明明没人和他吵。

&ep;&ep;思绪清醒。

&ep;&ep;一个他不敢承认的事实,乍现脑海。

&ep;&ep;段司宇其实从未在找茬,而是关心他,所以才三番五次问他的心情。

&ep;&ep;拉着他出海,去滑雪,每一样,都是在担心他。

&ep;&ep;但他不敢承认,因为怯懦。

&ep;&ep;他总把负面情绪加在对方身上,刚才甚至有一瞬,他想拨通语音,跟段司宇大吵一架,口出恶语,让对方少管他的事。

&ep;&ep;好在他控制住了。

&ep;&ep;颜烟想,明明下定决心要对段司宇好一点,若因为失眠这种小事破功,他没法接受,也坚决不允许。

&ep;&ep;昨日的高兴仿佛水中之月,天亮就散,未残留一丝痕迹。

&ep;&ep;整个白天,颜烟待在房间,装作在睡觉,实际打开夜灯,记录账号变现的案例,眼睛涩了就听歌闭目。

&ep;&ep;傍晚时,辛南雨在群里发消息,叫他下去吃饭。

&ep;&ep;颜烟起身,洗了把脸,强打起精神下楼。

&ep;&ep;今日无客人,段司宇已坐在餐桌前,正打哈欠,少见地表现出疲态。

&ep;&ep;两人面色委顿。

&ep;&ep;唯一兴奋的,只有辛南雨。

&ep;&ep;“你们这两天去干嘛了呀?”辛南雨憋不住八卦的笑意。

&ep;&ep;“滑雪。”段司宇说。

&ep;&ep;“滑雪?在哪滑?”

&ep;&ep;“北疆。”

&ep;&ep;只是滑雪。

&ep;&ep;“哦哦......”事情并未朝想象的发展,辛南雨没再多问,低头乖乖吃饭。

&ep;&ep;“节目组那边联系随晏了?”段司宇问正事。

&ep;&ep;辛南雨点头,“随总让我别管,他会找法务看合同,有不满意的地方,法务会跟节目组沟通。”

&ep;&ep;有段时间没关注,随晏竟有了些上司风范。

&ep;&ep;段司宇挑挑眉,“合同发过来,我看看。”

&ep;&ep;合同两份,一份签人,一份场地租用,除了演出费用不高,倒没什么坑。

&ep;&ep;录制期间,民宿不能擅自接客,辛南雨与其员工需得听从节目组安排,这些是最基本的,不能改动。

&ep;&ep;颜烟一眼扫过去,意识到,他是客人,并非员工,也不想出镜,所以开始录制之前,他得先搬出去,等结束了再搬回来。

&ep;&ep;段司宇似也同时想到,“录制期间,你到我那里去住,东西我帮你搬。”

&ep;&ep;语气不容置喙。

&ep;&ep;这就是最合适的方案。

&ep;&ep;西岛没有别的民宿旅馆,颜烟如果不住对面,就要住鹭城区的酒店。

&ep;&ep;颜烟很清楚,但没立刻作声,只收了手机,安静吃饭。

&ep;&ep;态度不明,氛围因此而古怪。

&ep;&ep;辛南雨左右瞄两眼,将盐水鸭推到颜烟面前,主动说:“烟哥,你尝尝,我试过好几次,今天终于成功了,超好吃的。”

&ep;&ep;颜烟点头,夹了筷鸭肉,缓慢咀嚼。

&ep;&ep;客观上味道不错。

&ep;&ep;但疲乏和衰弱的神经让食欲大减,颜烟勉强吃了几块,放下筷子,结束用餐。

&ep;&ep;颜烟几乎没有夹菜,只是把碗里的饭消灭,直到辛南雨特意招呼,才顺便吃几块肉而已。

&ep;&ep;段司宇蹙起眉,“你不吃了?”

&ep;&ep;“嗯,我不饿。”语气刻意平淡,难以藏匿的冷。

&ep;&ep;良久寂静。

&ep;&ep;段司宇察觉不对,放下筷子,不吃了,“去我那儿,谈谈。”

&ep;&ep;颜烟不答,段司宇就盯着他,大有他不答应,就将一直坐着等他的架势。

&ep;&ep;气氛彻底毁坏。

&ep;&ep;辛南雨坐直背,大气不敢出,闭嘴无言。

&ep;&ep;算了。

&ep;&ep;本来也要去拿药。

&ep;&ep;他们之间的事,何必牵扯辛南雨,让旁人跟着不安。

&ep;&ep;这么一想,颜烟索性起身,主动往对街走。

&ep;&ep;两人进屋。

&ep;&ep;门一合上,段司宇先到厨房,开了几瓶酒,两个玻璃杯,一杯调酒,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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