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因为自尊心,有哪处不懂,他宁愿自己想,上网查,都不会去找人问,因为他讨厌旁人装范,或表现出一丝优越感。

&ep;&ep;但意外的是,颜烟没有优越感。

&ep;&ep;颜烟只是平淡地看了题,而后上手改动,告诉他哪里有问题,声音清清冷冷,让他想到雪化时滴落的水珠。

&ep;&ep;颜烟的声音渐渐朦胧,他有一瞬恍神。

&ep;&ep;直到声音停止,他侧头,正好对上颜烟漂亮的眼睛,心头只有一个想法。

&ep;&ep;——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不让他讨厌,甚至愿意主动靠近。

&ep;&ep;从小到大,段司宇讨厌过很多人。

&ep;&ep;同龄二世祖,聒噪且脑子有病;段玉山,总是爱装腔;

&ep;&ep;同学,全是恋爱脑;长辈,陈腐古板;亲戚,阿谀逢迎的马屁精。

&ep;&ep;似乎每个人,都无法对上他的频次。

&ep;&ep;他的世界是个孤岛,他喜欢的东西没人懂,他曾激烈表达过不满,但依然无人理解,所以最终,他放弃与蠢人沟通,独行踽踽。

&ep;&ep;但现在不一样了。

&ep;&ep;他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一个特例。

&ep;&ep;——颜烟。

&ep;&ep;第29章

&ep;&ep;颜烟说不会回江宁,因为早与家里断了联系。

&ep;&ep;真巧。

&ep;&ep;段司宇想,无怪他会被那一睨吸引,颜烟果然是个特例,是降临在他世界里,唯一能理解他的人。

&ep;&ep;晚春时,他接了一部电影配乐,那是他第二次与这导演合作。

&ep;&ep;电影剧情很简单,就是两个学生,高考后结伴逃离,在野间流浪的故事。

&ep;&ep;电影时长短,工作量很小,不到半个月,他就完成工作。

&ep;&ep;导演听过后说:“我感觉,你的风格有了点变化?”

&ep;&ep;段司宇不耐,“有哪里不满意?”

&ep;&ep;“不是!我满意啊!”导演急急解释,“上次我只感觉你配得还行,能过关,下次还找你;但这次我闭上眼睛,随便抽一段听,听着听着,居然能想象对应的剧情是哪一段,你懂这种感觉吗?”

&ep;&ep;“不懂。”段司宇冷漠地说。

&ep;&ep;每个作品,他都只对初始成品感到满意,因为甲方总会挑毛病让他改。

&ep;&ep;设备烧钱,升级换新,总需要钱,他没法像从前一样清高,当然会照对方的要求改。但如此改动后,他将不再认为这是他的作品,而是个被染指过的俗物。

&ep;&ep;对方什么评价,是好是坏,他统统不在意,只有冷漠。

&ep;&ep;“就感觉忽然有精气神了,你懂吗?”导演恨他麻木,“你不是学艺术的吗?怎么就听不懂呢?”

&ep;&ep;精气神。

&ep;&ep;段司宇想,他只是在看过电影后,做了个想象。如果电影中的主角是他与颜烟,那在每个定点处,他更想听见什么?

&ep;&ep;一切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ep;&ep;只是多了一步想象而已。

&ep;&ep;“不懂。”段司宇依旧这样回答。

&ep;&ep;“......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片刻,对面八卦地问,“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ep;&ep;恋爱,喜欢,一见钟情。

&ep;&ep;为什么每个人的脑子里都装着这种东西?

&ep;&ep;段司宇感到厌烦,“没有,挂了,以后再聊。”

&ep;&ep;电话挂断,不悦却仍在持续。

&ep;&ep;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改变是源于爱情?爱情那样廉价,保鲜期短,随时可被替代,他瞧不上。

&ep;&ep;而面对颜烟,若要比喻。

&ep;&ep;他想,他是在对待一颗,从月亮上掉下的月光花种,每晚放在手心,让其沐浴夜露,既怕对方太快枯萎,又怕对方没有动静。

&ep;&ep;他近乎小心地对待颜烟,送对方回家,与对方合租,每天定不同的晚饭,并坚持认为,这不属于廉价的爱情。

&ep;&ep;室友光天化日下搭讪,骚扰到颜烟。

&ep;&ep;他气得没边,拉着颜烟离开。

&ep;&ep;那时他仍觉得,对方亵渎了他的月光,这比人人都“误解”他坠入爱河,还要令他生气。

&ep;&ep;直到那句“1还是0,我都可以”出现。

&ep;&ep;颜烟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段司宇再熟悉不过。

&ep;&ep;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说喜欢他的“恋爱脑”;来酒馆不为听歌,而为打探他微信的“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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