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阳光下,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泛光,像是瑰丽的星云,要将所有渺小的尘埃全吸进去。

&ep;&ep;呼吸擦过面庞。

&ep;&ep;颜烟侧头,“不用浪费时间,哪些项目保留,哪些去除,你来决定就好。”

&ep;&ep;“我来决定?行,”段司宇一锤定音,“那就全部保留。”

&ep;&ep;全部保留也太过于奢侈......

&ep;&ep;就算是要做宣传,也不至于不计成本。

&ep;&ep;颜烟只好说:“我试试垂钓。”

&ep;&ep;垂钓。

&ep;&ep;倒是符合颜烟的性格。

&ep;&ep;段司宇轻笑,叫船员拿来垂钓用的工具,将鱼饵装好,甩线固定,才放到颜烟手边,跟作弊似的。

&ep;&ep;一切准备就绪。

&ep;&ep;颜烟抓住鱼竿,坐到钓鱼椅上等待,椅子偏矮,他只能缩着腿,场面一时有些诙谐。

&ep;&ep;而段司宇仍靠在护栏上,背对海面,似笑非笑,看着颜烟。

&ep;&ep;垂钓需要耐性,无聊不可避免。

&ep;&ep;不多时,段司宇耐不住无聊,问:“辛南雨那天说,他被赶出家门,是什么原因?”

&ep;&ep;“他父亲不接受他的性向,”颜烟一顿,补充说,“男。”

&ep;&ep;闻言,段司宇阖了阖眼,“他有男朋友?”

&ep;&ep;“应该没有,或是分手了,我不清楚。”颜烟说。

&ep;&ep;段司宇一下警惕,刨根问底,“他是什么类型?”

&ep;&ep;类型......

&ep;&ep;是指上下?

&ep;&ep;颜烟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这是他的隐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p;&ep;话音刚落,鱼竿被剧烈下拉,像有大鱼上了勾,在撕咬鱼饵。

&ep;&ep;颜烟赶紧拉住鱼竿,与力对抗,难得手忙脚乱,“现在要怎么做?”

&ep;&ep;段司宇勾了勾唇,走到颜烟身后,俯下身,紧握颜烟拿着鱼竿的那只手,稍稍往上提,另一只手收线,慢条斯理,一点儿不急。

&ep;&ep;“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来海边度假,为什么偏要选鹭城?”段司宇低声问。

&ep;&ep;为什么是鹭城?

&ep;&ep;颜烟定机票时,只是凭感觉选,在热门城市中挑一个合眼缘的岛,没有任何理由。

&ep;&ep;可此时,当佛手柑的气息紧紧包围,热意的呼吸擦过他发尾,一段久远到早已忘却的记忆,蓦然蹦进颜烟脑海里。

&ep;&ep;在北城的冬天,冷到落雪的街道。

&ep;&ep;段司宇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他颈间,滚烫的手心捂住他的双耳。

&ep;&ep;“还冷吗?”段司宇抱住他问。

&ep;&ep;颜烟摇头,“不冷。”

&ep;&ep;他一开口说话,白雾从嘴边呼出,冷空气侵入,便忍不住连着低咳。

&ep;&ep;听见咳嗽声,段司宇将他搂得更紧,“下个冬天我们去海边待着,那里温度高,不容易受凉。你有没有想去的海滩?”

&ep;&ep;他要工作,根本不可能在海边待一整个冬天。

&ep;&ep;可他依旧答应说:“鹭城吧,我还没有去过鹭城的海滩。”

&ep;&ep;“好,去鹭城。”

&ep;&ep;鱼钩浮出时,其上的鱼饵已经消失,鱼也不见踪影。

&ep;&ep;颜烟回神,被烫着了似的,一下从钓鱼椅上站起,鱼竿因此从手中脱离,掉在地上。

&ep;&ep;段司宇弯身捡起鱼竿,缓慢收了线,“慌什么?”

&ep;&ep;随着线收,鱼钩左右轻晃。

&ep;&ep;空的是钩。

&ep;&ep;心跳却也跟着空了一拍。

&ep;&ep;颜烟重新坐回钓鱼椅,调整好呼吸,冷静地说:“这里的物价低,不用顾虑消费问题。”

&ep;&ep;闻言,段司宇从他身后离开,绕回护栏边慵懒靠着,高深地评价道:“挺好,理由不错。”

&ep;&ep;第18章

&ep;&ep;出海不到三小时。

&ep;&ep;中午时,游艇驶到鹭城码头,再绕回西岛。

&ep;&ep;颜烟记下两岛间来回所花的时间,惊叹私人游艇确实方便,比去挤轮渡效率高得多。

&ep;&ep;游艇靠岸时,保温袋里,段司宇的那份茶已喝光,菠萝包还没动。

&ep;&ep;段司宇提着保温袋,重新戴上墨镜,让颜烟先下船,“面包还吃么?不吃我给船员了。”

&ep;&ep;颜烟转身,下意识蹙着眉问:“你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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