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身为将军,可做好了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的准备?

&ep;&ep;可这大名鼎鼎的小范将军、成日流连于酒楼的范脩嫡子,无论程荀送去往衙门、往他府上送去多少次拜帖,都对她闭门不见。

&ep;&ep;今日忙于公务、明日考察民情、后日头疼脑热……

&ep;&ep;程荀哪里看不出他的躲闪之意,思索片刻,干脆派人在衙门、府上守了一日,最后亲自在城中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里找到了他。

&ep;&ep;可他的态度,着实令她恼怒。

&ep;&ep;程荀分不清他是装傻充愣、还是当真混不在乎,又或者,这态度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ep;&ep;可在这个紧要关头,程荀实在无暇陪他猜谜演戏。

&ep;&ep;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p;&ep;根据亲卫提供的消息,如今留存在紘城守城军,只有不到三千人。

&ep;&ep;按理说,紘城作为边塞重镇的第一道线,不说军营驻扎,守城军也合该多些。

&ep;&ep;然而,紘城虽地势特殊,可自从二十年前打了个漂亮的紘城守卫战,扬名大江南北后,反倒渐渐落寞下来。

&ep;&ep;原因无他,当初那场守卫战,鼓舞了大齐士气的同时,也狠狠挫败了瓦剌、鞑靼对于此地的野望。

&ep;&ep;紘城守卫一役,大齐将士殊死抵抗,在绝对的劣势下,硬生生用一具具血肉真身,前赴后继地堵上了瓦剌人冲进城中的攻势。

&ep;&ep;大齐将士们,用那座高高的尸山血海,将瓦剌人挡在了城门外。

&ep;&ep;紘城是大齐的一曲壮烈悲歌,也是瓦剌鞑靼人为之胆寒的梦魇。

&ep;&ep;此后二十年,无论瓦剌、鞑靼与大齐有多少次摩擦,都从未有谁,将长刀对准紘城。

&ep;&ep;而紘城经历了战后起初几年的光辉与赞誉,便渐渐销声匿迹了。

&ep;&ep;——一个不会被外地侵略的边城,又怎能以军事兴旺?

&ep;&ep;故而这二十年来,紘城“边疆军镇”的名号,更多代表的是某种荣誉与历史。

&ep;&ep;紘城的守城军也过惯了太平日子,军中编制没有被大幅削减,还要幸得兵部始终感念皇恩、不敢敷衍。

&ep;&ep;——紘城外那座墓园,谁说不是皇恩浩荡呢?

&ep;&ep;如今城中这不到三千的将士,看似不多,却已是前线抽调过后的结果,程荀实在无法埋怨什么。

&ep;&ep;而这三千人中,还包括不少或死或逃、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及时”消去名字、仍在名录中按月领取军饷中的将士。

&ep;&ep;刨去这些人,再刨去或年事已高、或身有残疾,都不说训练有素,真正能够拿起刀枪,与鞑靼人拼杀的将士,只怕更少。

&ep;&ep;至于守城工事,程荀隐约有听到风声,军中对此还算重视,并没有到用无可用的地步。

&ep;&ep;而城中将领,据沈焕此前送来的信,他在领命离开紘城时,特意推举了几位勇武稳重、行事靠谱的将领顶上他的职位,只要范春霖不临阵换将,应无大碍。

&ep;&ep;细数了一遍基本情况,虽算不得多令人安心,却也未曾到最坏的情况,程荀心中多少有了底。

&ep;&ep;紘城地势狭长,位处大齐、瓦剌、鞑靼三国边境,人烟荒凉。最近的军营送来援兵,日夜兼程,也需三日时间。加之冬日路难行,只怕耽搁更久。

&ep;&ep;可换言之,只要能坚持三到五日。甚至更久,至少也多了一条生路。

&ep;&ep;这考验的,不光是紘城的守城策略是否得当、紘城的工事是否牢固有效、紘城的将士是否坚毅果敢。

&ep;&ep;这考验的,还有缩在家中,足不出户的紘城百姓。

&ep;&ep;为此,程荀开始为第二个主意奔波。

&ep;&ep;紘城并非富庶之地,土地贫瘠,城中百姓也多做些日常买卖,鲜少富绅。

&ep;&ep;即便有大商贩,也多是大同、庐州等地的行商。战事一起,也都纷纷闭店、搬离紘城。

&ep;&ep;此地豪强、商贾虽少,可吃公家饭的却多啊!

&ep;&ep;程荀盯上的第一个人,是已收拾好行李,准备卡着腊月除夕,打道回府的蒋毅方。

&ep;&ep;也幸亏崔夫人来了一趟紘城,让程荀知晓了这公正严明的蒋大人,竟然还是崔夫人亡父崔清的学生。

&ep;&ep;这层关系被捅破,程荀也就大大方方送去拜帖,直言要拜访一二。

&ep;&ep;而蒋毅方自然无法拒绝。

&ep;&ep;接待程荀的,是蒋毅方与其续弦妻子王夫人。

&ep;&ep;王夫人小蒋大人将近一轮,粉面细眉、纤浓有度,那眉眼身姿,瞧着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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