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荒唐。

&ep;&ep;心中升起莫大的荒谬感,眼前的一切像个并不高明的笑话,令她费解。

&ep;&ep;她想起离开那日晏决明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他那句“等我回来”。

&ep;&ep;“……范春泽说,说……”

&ep;&ep;话说到一半,沈烁嘴唇翕张,看着她讷讷无言。

&ep;&ep;周围的空气愈发稀薄,眼前视线仿若天旋地转,程荀用力喘了一口气,意识终于回神。

&ep;&ep;“我不信。”

&ep;&ep;她直挺挺站着,眼神空茫,不知看向了何处。纷飞芜杂的思绪中,只有一个念头清晰而坚定。

&ep;&ep;“我要去找他。”

&ep;&ep;她一字一句说完,猛地推开阻拦在前的冯平与王伯元,纵身奔至马前,抓住马鞍翻身上马。

&ep;&ep;马鞭一甩,骏马疾驰而去。

&ep;&ep;背后不断传来呼喊声,杂乱的马蹄一步步敲在她心上,飞沙扬砾中,她无暇回头。

&ep;&ep;冯平几步追上了她,劲风吹得猎猎,他高声唤了她几声,程荀置若罔闻。身下的马越跑越快,身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急,程荀咬紧牙关,心中不断燃起怒火。

&ep;&ep;直到贺川一个呼哨,矫健的黑马从旁越过,牢牢挡住了她的去路。程荀猝不及防拉紧缰绳,马儿嘶鸣着抬高前蹄,她差点被甩下马去,贺川飞身到她身后,手狠狠一扯,马儿有惊无险地落地。

&ep;&ep;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冯平捏了把汗,还不待他开口,就听见程荀努力压抑怒意的声音。

&ep;&ep;“多久了。”

&ep;&ep;贺川与冯平对视一眼,冯平嚅嗫道:“属下消息更快些……三日前便知道了。”

&ep;&ep;程荀短暂安静了一瞬,而后低声道:“你们是他的人。他下落不明,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要拦我?”

&ep;&ep;二人面露难色,低头不语。此时,李显带着王伯元匆匆追上来,见三人僵持的模样,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并非我们不愿。”

&ep;&ep;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他们没有一刻不想飞奔前线,寻找晏决明的下落。

&ep;&ep;李显年纪不大,如今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是晏决明将无父无母的他一手提拔起来。

&ep;&ep;他想起晏决明往日对他的叮咛,声音有些发颤:“是主子早有吩咐,我们如今都是你的人,一切听您安排。”

&ep;&ep;“李显!”

&ep;&ep;“主子、主子还说。”他不顾冯平的阻拦,梗着脖子道,“若是他……出事,必要将您瞒住,一切待您平安抵京后才说!”

&ep;&ep;李显情绪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声。他的声音回荡在辽阔的大漠之上,震得程荀眼前发晕。

&ep;&ep;她用力闭闭眼,强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冷静道:“先回去,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一告诉我。”

&ep;&ep;一行人打道回府。进城时,程荀分神留意到,城中巡逻的兵马人数比前几日更甚,几乎在每个街口都得见腰佩长刀的兵士,形势悄然收紧。

&ep;&ep;匆匆回到住了数月的宅院,程荀踌躇一瞬,走进了街对面晏决明的府邸。

&ep;&ep;两间宅院结构相同,只有寥寥几个小厮在院中洒扫。程荀虽头一次来,却轻车熟路地走进书房。

&ep;&ep;沈烁与王伯元在前院厅堂避嫌,冯平等人随她进书房议事。

&ep;&ep;她高坐堂上,一手搭在一旁矮几上,快速问道:“何时何地发生的事,前线如今情况如何,消息可已上达天听,朝中反应如何?”

&ep;&ep;李显站在一旁,望着她迅速从短暂的、几近崩溃边缘的情绪中恢复平静,不由讶然。

&ep;&ep;这是他头一次亲眼见这位“新主子”露出这一面,思路清晰明了、行事雷厉风行,隐隐有些上位者的模样。说来也怪,明明是个瘦弱的女子,此刻却有几分晏决明的姿态。

&ep;&ep;冯平上前一步,做出微微俯身的恭敬姿势,从头细细禀告。

&ep;&ep;十月末,晏决明带领神影骑赶赴前线肃州卫。

&ep;&ep;神隐骑自前朝便已创立,只隶属于当今圣上,人数不多,惯常入编在册的不过三、四千,皆是军中各处选调的精兵强将,说是大齐精锐也不为过。

&ep;&ep;瓦剌此番来势汹汹,神影骑虽兵强马壮,可毕竟不过数千人,故而朝廷特下旨,集结沿路三股兵力,从中调配悍将至晏决明麾下。至此,原本的三千人几乎翻了一倍,近六千人浩浩荡荡行军至前线。

&ep;&ep;程荀听到此,深深皱眉。

&ep;&ep;战时临时抽调人马并不奇怪,可神隐骑入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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