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心!”

&ep;&ep;与此同时,沈烁高呼一声,纵身向程荀扑来,二人交叠摔倒在粗砺的沙石地上。

&ep;&ep;腰背、手心一阵疼痛。还未等程荀挣扎着站起身,后院里忽然跑出两个手持弯刀的黑衣男人。月光下,二人脸上溅满了斑斑血迹,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ep;&ep;程荀心下一沉。

&ep;&ep;歪斜的门板被人踢开,驿站内又走出两人。四个黑衣男子、连同扶着门板气急败坏站起身的男人,呈包围之势,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ep;&ep;沈烁连忙将程荀拉起,李护卫手握长刀,一人站在她与沈烁身前。

&ep;&ep;“主子,您与沈公子先走,显自能解决。”

&ep;&ep;李护卫扭了扭脖颈,刀柄在手中腾空一转,语气极为松弛,可双脚已经做出防守准备。

&ep;&ep;程荀不敢逞强,双眼紧盯不断靠近的歹人。

&ep;&ep;沈烁抓着她的手臂,双脚不断退后。他用气音轻声道:“门外有马,数到三,和我一起往外跑。”

&ep;&ep;程荀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

&ep;&ep;“一。”

&ep;&ep;歹人中领头那人吐了口唾沫,步步紧逼。

&ep;&ep;“二。”

&ep;&ep;护卫李显收起脸上轻蔑的笑,将刀缓缓举到身前。

&ep;&ep;“三——”

&ep;&ep;电光火石之间,李护卫高呼一声,横刀一扫,将歹人逼退两步,又举刀直直劈向其中两人!沈烁趁此机会,抓住程荀双手就往外飞奔!

&ep;&ep;背后刀枪相撞声不绝于耳,程荀不敢回头望,与沈烁一道奔至门外。

&ep;&ep;门外木桩上拴着寥寥几匹马,程荀来不及去解绳索,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砍断麻绳,立刻翻身上马。沈烁早已准备就绪,二人不敢耽搁,即刻飞身纵马向紘城去!

&ep;&ep;两匹黑马在苍凉的大漠之上绝尘而去。程荀上身半伏在马上,一手紧握缰绳、一手甩着马鞭,在呼啸的风中疾驰。

&ep;&ep;风沙不断拍打在她脸上,程荀眯着眼睛,几乎看不清前路,只能在夜色里描摹沈烁的背影,随他奔驰。

&ep;&ep;可还未跑出几里,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ep;&ep;杂乱的马蹄声如雨点般,敲打在程荀紧绷的心弦之上。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却见迷蒙的烟尘之中,远远跑来两个高大的身影,不断向他们逼近。

&ep;&ep;程荀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回头再望,只一个劲儿催促马儿,快一些、再快一些!

&ep;&ep;可偏偏,即便他们如何努力,背后的马蹄声还是越来越近。起伏的马背上,程荀看不清一旁沈烁的神情,却能嗅到他心中同样升起的绝望。

&ep;&ep;跨过一座荒芜的山包,不远处,脚下的路突然一分为二,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而去。

&ep;&ep;程荀一时有些慌乱,她与沈烁都未曾走过去紘城的路,如何知道哪条路才是对的?

&ep;&ep;可如今岔路就在前头,分秒之间就要抉择,若是走错了,只会离求援之地越来越远!

&ep;&ep;眼见岔路就在脚下,程荀心中骤然升起一丝久违的、全然无关理性的胆气。

&ep;&ep;——不就是赌一把么?她程荀这辈子,难道赌过的还少了?

&ep;&ep;大不了横竖就是一死,可她何曾又怕过死!

&ep;&ep;被死亡紧追其后的压迫感蓦然消失,程荀大脑瞬间清明。

&ep;&ep;望着在岔路前逐渐慢下来的沈烁,她心中居然浮起了几分自得的畅意,甚至夹紧马肚、一甩马鞭,轻松越过了沈烁,向西奔去!

&ep;&ep;沈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听风中余下一句话:

&ep;&ep;“分头走!别死了!”

&ep;&ep;沈烁下意识便听从她的话,一拉缰绳,带着马儿向东转,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ep;&ep;可越往东走,他心中越是后悔。

&ep;&ep;若是一起走,就算走错了,至少自己还能保护她。如今二人分开,她不光要承受前路无援的风险,还要独自一人面对后头的歹人!

&ep;&ep;她要怎么确保自己安然无恙?难道靠赌吗!

&ep;&ep;他又慌又恼,转头去看,却见背后那两个歹人果真在岔路分开,各自追来。

&ep;&ep;此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没有回头路,沈烁只能一咬牙,狠狠一甩马鞭。

&ep;&ep;他忍不住在心底咒骂。

&ep;&ep;程荀,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p;&ep;另一边,与沈烁分开不久,程荀向后看,果然只有一人追了上来。

&ep;&ep;程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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