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ep;&ep;她是他的全世界,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活了。

&ep;&ep;然而事实不尽人意。

&ep;&ep;邓好梦进了抢救室没多久,主治医生便面色难看地走了出来。

&ep;&ep;“怎么样,大夫,她没事了对吧?”

&ep;&ep;“抱歉,我们尽力了。”

&ep;&ep;他情绪失控,一拳揍了上去。

&ep;&ep;旁边的几个医生拦不住,来劝架的人多了,局面才得以控制。

&ep;&ep;从那以后,他就疯了。

&ep;&ep;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日郁郁寡欢,家里人请来心理医生也没用。

&ep;&ep;他不能接受邓好梦的过世。

&ep;&ep;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远超过家人,是他生命中最为珍视的存在。

&ep;&ep;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采取那么极端的行为,他不过是想让她留下来,她何必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ep;&ep;他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找来把小刀,割破静脉。

&ep;&ep;他没死成。

&ep;&ep;约莫着是邓好梦恨他入骨,不愿他去那边找她。

&ep;&ep;出了重症监护室,他无论去哪都有专人看守,没有隐私可言也就算了,刀叉也碰不得,而这毫无疑问沈正干的。

&ep;&ep;他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沈正不会放任他去死。

&ep;&ep;数次寻思无果,他只得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挣扎。

&ep;&ep;这一过程中,他出现了幻觉。

&ep;&ep;都说保护自己是人类的本能,他的脑海中多出一段虚假的记忆。

&ep;&ep;沈正的反对。

&ep;&ep;人为的车祸。

&ep;&ep;他的过错,就这么让不相干的人背了锅。

&ep;&ep;他展开对沈正的报复。

&ep;&ep;他笼络范予纯盗取机密,又设下圈套,导致沈正风流成性的新闻登上头条。

&ep;&ep;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连累了那么多人。

&ep;&ep;现如今,他通通想起来了,却无济于补。

&ep;&ep;沈杬舟掐着脖子,喘气的幅度增大,瞳孔缩小,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ep;&ep;孟辞意被他吓着了,她翻出手机按下急救号码,被他阻拦。

&ep;&ep;“我没事,我没事……”

&ep;&ep;说着,他浑身的力气都想被抽空了似的,沈杬舟瘫坐在地。

&ep;&ep;孟辞意蹲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漠,露出担忧的神色。

&ep;&ep;“你确定你没事?”

&ep;&ep;“嗯。”

&ep;&ep;沈杬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和她平视。

&ep;&ep;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

&ep;&ep;还来得及。

&ep;&ep;他还来得及弥补她。

&ep;&ep;他不想她走投无路,她是他爱的人,她要幸福。

&ep;&ep;她要摆脱他,过得比谁都幸福。

&ep;&ep;眸中涌现出不舍,沈杬舟抬起那只戴着檀木珠的手,抚过她的额头,鼻子,嘴唇,像在道别。

&ep;&ep;“他有什么好喜欢的?他哪比我好?”他想不通。

&ep;&ep;“他不会限制我的自由。”

&ep;&ep;“他和你在一个户口本上,你对他的感情不会被认可。”

&ep;&ep;“我知道。”

&ep;&ep;“最后一个问题。”沈杬舟深吸一口气,“孟孟,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ep;&ep;孟辞意刚要回答,被他捂住嘴。

&ep;&ep;沈杬舟以庄重的口吻说:“你好好想一想,哪怕只是一点点,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ep;&ep;他不奢望能寻到一个无条件爱自己的人了。

&ep;&ep;能得到一丝一毫的真情,也就知足了。

&ep;&ep;“没有。”孟辞意决绝地说。

&ep;&ep;沈杬舟注视着她,眼神复杂又纯粹。

&ep;&ep;他好想像对待邓好梦那样把她困在这里。

&ep;&ep;只有他能看到她,只有他能触碰她。

&ep;&ep;但他做不到。

&ep;&ep;他太深情,深情到对她的爱惜胜过自私和占有欲。

&ep;&ep;沈杬舟手腕一转,拧开门锁,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带着心里的锁也被解开来。

&ep;&ep;说来好笑,前不久他还以范予纯为要挟她,现在却打开笼子,放鸟儿回归自然。

&ep;&ep;就当送她的生日礼物。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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