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上面绘着一片桃花瓣。
&ep;&ep;他在其它地方也找到了桃花瓣，便拼到一起。
&ep;&ep;桃花背后是有字的。
&ep;&ep;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来，辨认出两个字，“无常”。
&ep;&ep;什么无常？
&ep;&ep;宁澹来不及想，只确认这确实是沈遥凌的笔迹，继续全神贯注地拼凑起其余的碎片。
&ep;&ep;正反面都有墨迹，让拼凑的过程更加艰难。
&ep;&ep;直到日落黄昏，终于拼好了大半。
&ep;&ep;只剩下一些散落的碎片，被玉佩压在一旁。
&ep;&ep;分裂的纸张被勉强重新放在一起，上面的字迹像是被打碎的瓷片。
&ep;&ep;其实已经不影响看懂。
&ep;&ep;在一边拼的时候，宁澹便已经读出了上面的字迹。
&ep;&ep;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ep;&ep;看到了沈遥凌说，你陪伴了我最可贵的一段岁月。
&ep;&ep;也看到她说，我相信我的倾慕不会有错，因为时光一去不回头。
&ep;&ep;还看到了更多。
&ep;&ep;他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ep;&ep;胸口像是已然失去了知觉，他的魂灵与身躯完全地分离开。
&ep;&ep;她正面写白首。
&ep;&ep;背面写陌路。
&ep;&ep;正面写死生契阔。
&ep;&ep;背面写淡水之交。
&ep;&ep;炙热纯粹的倾慕与冷淡决然的捐弃前缘出现在同一张纸上，从正到反，透着沈遥凌未曾写明的一个“悔”字。
&ep;&ep;为什么。
&ep;&ep;到底发生了什么。
&ep;&ep;即便已经读懂了全文，剩下那些没补全的字，也没有了什么影响。
&ep;&ep;并不会改变文意。
&ep;&ep;宁澹动作仍没停下，继续将剩余的碎片一点点放进残缺的空隙，仿佛还在等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ep;&ep;尽管越看越是双眼刺痛。
&ep;&ep;尽管他拼凑出了花笺原本的形状，撕碎的痕迹如同断裂的蛛网，无法忽视地铺满其上。
&ep;&ep;宁澹对着它怔愣。
&ep;&ep;那日在茶楼中，他对着沈遥凌发了狠。
&ep;&ep;对她说了些很凶的话。
&ep;&ep;他将她视为骗子，哄得他甘之如饴，转头又说丢弃就丢弃。
&ep;&ep;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ep;&ep;沈遥凌确实欺骗了他。
&ep;&ep;却与他之前想的“欺骗”不一样。
&ep;&ep;她说，对他只是一时冲动。
&ep;&ep;可是他们本来都走到了这一步了。
&ep;&ep;他们明明都已经可以成亲的。
&ep;&ep;怎么会只是冲动？
&ep;&ep;沈遥凌的确给他写了花笺。
&ep;&ep;只是，他没能拿到。
&ep;&ep;已经被撕毁，不作数了。
&ep;&ep;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ep;&ep;他好似一个急着去考场的人，生怕自己来不及写考卷，结果被拦在场外，并且告知他已经给他判了落榜。
&ep;&ep;宁澹抓挠着左手手背，霎时现出几道血痕，肌肤的破口释放出些许焦虑，喉咙间不至于再那么窒息。
&ep;&ep;他想问沈遥凌为什么。
&ep;&ep;更想问沈遥凌，在写下背面那些字迹之前，都想了些什么。
&ep;&ep;她为什么这样伤心，为什么对他彻底失望。
&ep;&ep;她是否曾经向他表达过难过的、放弃的信号，而他无视了？
&ep;&ep;他不敢再继续细想。
&ep;&ep;想到沈遥凌因为他伤心失望的样子，令他感到恐惧。
&ep;&ep;他宁愿沈遥凌是真的只用一些甜蜜的话和表情糊弄过他，并没有对他动过真心。
&ep;&ep;她明明可以厌烦他于是驱赶他。
&ep;&ep;他都可以承受的。
&ep;&ep;但是为什么，要真的喜爱过他，才放弃他。
&ep;&ep;泪滴浸到手背，像揉进去一层稀盐，刺痛。
&ep;&ep;他的预言果然并非虚假。
&ep;&ep;只是没能实现罢了。
&ep;&ep;他曾经以为，只有那些不好的“预言”才会落空，可是，原来他最期盼的也无法成真。
&ep;&ep;是他做错了事，所以天上的神明在惩罚他。
&ep;&ep;宁澹遍体生寒，脊背扯着胸腔，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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