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起身，朝门外走去。
&ep;&ep;魏渔也跟着站起来，长发重新披散在脸侧，过长的额发遮住面容，莫名有些失望。
&ep;&ep;快走到门口时，沈遥凌忽地转身。
&ep;&ep;不信任地盯了一眼魏渔，嘱咐道。
&ep;&ep;“明天我来检查！老师，你真的会遵守承诺的吧？”
&ep;&ep;“明天还来……”魏渔喃喃，过了会儿回答道，“会的。”
&ep;&ep;沈遥凌这才出门。
&ep;&ep;直到坐上马车，沈遥凌才反应过来。
&ep;&ep;她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让那个懒虫老师答应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ep;&ep;沈遥凌摸了摸包裹里的卷轴，虽然今天算是无功而返，但是比起以前说服老师替她办事，她今天好像反而更开心。
&ep;&ep;沈遥凌回到家里，刚好借着这空出来的一天把已经做好的初稿重新润色。
&ep;&ep;并且找齐了所有的参考古籍，分门别类地装好放到一起。
&ep;&ep;到了第二天，沈遥凌重新上门去拜访。
&ep;&ep;到了已经变得熟悉的院子前，沈遥凌心有余悸地推开门。
&ep;&ep;好在，昨天的惊魂一幕没有再次上演。
&ep;&ep;屋里开着窗，明亮透气，火炭在暖炉里很正常地烧着。
&ep;&ep;沈遥凌松了口气。
&ep;&ep;魏渔端着一壶茶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顿了一下，把茶壶在桌上放好。
&ep;&ep;“早。”
&ep;&ep;魏渔抚摸了一下旁边的一个木雕小象，轻轻说了声。
&ep;&ep;沈遥凌也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ep;&ep;“所以，老师吃过早饭了没。”
&ep;&ep;魏渔低声，“吃了。”
&ep;&ep;“嗯嗯，吃的什么？”
&ep;&ep;“……豆腐馅包子。”
&ep;&ep;沈遥凌大点其头，一副赞赏的表情。
&ep;&ep;“很好很好。”
&ep;&ep;……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子。
&ep;&ep;“那老师，帮我看看这个！”
&ep;&ep;沈遥凌很快直奔主题，恢复了恶霸的行径。
&ep;&ep;这副模样，倒反而让魏渔松了口气。
&ep;&ep;否则。
&ep;&ep;他总还像昨天那样，喉咙轻微发紧，手脚也有些不知道该摆在哪里的僵硬，几乎怀疑真是炭烟吸入过多的后遗症。
&ep;&ep;魏渔接过她的卷轴，正要拆开丝绳，却被沈遥凌拦住。
&ep;&ep;沈遥凌定定盯着他的动作，咽下两分紧张。
&ep;&ep;毕竟，这里面的东西，还从没给谁看过。
&ep;&ep;上一世，她在宁王府里无事可干，独自做着天马行空的设想时，她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ep;&ep;——憋疯了，抱负得不到施展，所以开始痴心妄想出一些天方夜谭的东西，把自己当成什么救世主。
&ep;&ep;她曾经很害怕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ep;&ep;但是，她现在重生了。
&ep;&ep;她现在还很年轻。
&ep;&ep;年轻，就该有更多的胆量。
&ep;&ep;她还处于没有人会规训她这个能做、那个不能做的年纪。
&ep;&ep;她可以不去强求那么多的合理性。
&ep;&ep;只要有可能，一丝可能，她就可以往前冲。
&ep;&ep;这就是年轻的底气。
&ep;&ep;但即便鼓足了勇气。
&ep;&ep;沈遥凌还是会有些无可避免的紧张。
&ep;&ep;毕竟，当除她之外的第一个人打开这份卷轴之时，就意味着她所有的“妄想”不再是只属于自己的想象。
&ep;&ep;它开始要被另一个人审判，开始要负责，开始要变得有意义。
&ep;&ep;而她无法预知。
&ep;&ep;这次审判的结果，是会被赞同，还是会被嫌弃。
&ep;&ep;调整了一番心绪，沈遥凌才开口。
&ep;&ep;“老师，在你看这个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ep;&ep;魏渔安静地注视着她，示意让她说完。
&ep;&ep;沈遥凌道。
&ep;&ep;“在堪舆馆的课上，我们曾学习过科力沁沙地的演化过程。书上说，北部科力沁沙地迅速扩张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北夷侵占大锡、隆同，导致民众大量迁移，而作为迁移的结果，百姓过度密集，又导致过度农耕，对吗？”
&ep;&ep;科力沁沙地处于大锡、隆同两郡腹部，被包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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