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倒是不需要的。沈遥凌拒绝道:“不必了,车夫很快就会来。”

&ep;&ep;宁澹纤长的睫毛压下来,眸光在其后一个忽闪,瞧不分明了。

&ep;&ep;沈遥凌慢慢梳理着今日的经过。

&ep;&ep;“王杰的事多谢你。他应当也不知道真相吧?想必,禁军行事之前应当找了别的理由。”

&ep;&ep;宁澹沉默,高大的肩膀像石刻似的撑在愈来愈暗的天幕下,那股柔和消失了。

&ep;&ep;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不知道。”

&ep;&ep;沈遥凌也没在意他语气的冷淡,心中暗忖,幸好方才王杰跑出来时没有瞧见她,也就不需要再跟王杰解释什么,只当王杰获救与她无关就是了,否则怕是多说多错。

&ep;&ep;前后都想妥帖了,沈遥凌放心地点点头:“好的。总之,今天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ep;&ep;她再度强调,并且为了使人取信,眼睛睁得比平时要大。

&ep;&ep;不过宁澹没看她,也没有回答,可能是不太想理她。

&ep;&ep;高台侧面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沈遥凌之前下车的位置,马儿嘶鸣一声。

&ep;&ep;沈遥凌便和宁澹说,“我现在要回去了。”

&ep;&ep;宁澹恰好在这时转过目光来,和她对视了一瞬。

&ep;&ep;沈遥凌觉得宁澹还是在责怪她的违约,因为宁澹冷冰冰的脸上又露出了些微的,不太高兴的神情。

&ep;&ep;她识相地闭上嘴,转身走向马车。

&ep;&ep;沈遥凌回去之后没怎么睡好。

&ep;&ep;梦里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本账簿,虽然她未曾亲眼得见,梦中却真切得好像就在她面前,她看着那几本账簿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漆黑一片,原来成了舆图上被烛火烧出来的一个黑洞。

&ep;&ep;火舌伸得越来越远,燎遍了整卷舆图,烧成灰烬,火光又攀上她的床帐……

&ep;&ep;沈遥凌惊醒了,后来再没睡着,白天也无精打采。

&ep;&ep;院外突然冒出一个脑袋。

&ep;&ep;安桉趴在院门边往里看,接着她上面又嗖嗖地伸出另外几个脑袋。

&ep;&ep;“……”沈遥凌站起来招呼他们,“快过来坐。”

&ep;&ep;安桉蹦着进来,李萼小心提着裙摆,李达身后跟着王杰,都是一脸喜色。

&ep;&ep;毕竟比捡到钱更开心的事只有劫后逢生。

&ep;&ep;沈遥凌装作懵懂,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ep;&ep;“王杰!你没事啦?”

&ep;&ep;王杰一个劲地点头,面上的神情还是心有余悸。

&ep;&ep;“还好昨天碰上了宁公子。”

&ep;&ep;“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架势。嗬,我从前还道宁公子吓人,昨天才知道,谁比得上禁军吓人啊!”

&ep;&ep;安桉叫道:“你不知道昨天我们有多担心你!遥遥还想去求禁军放了你呢。”

&ep;&ep;沈遥凌哭笑不得:“我没有。我只是想问问情况而已,后来、后来问不到,我也就走了。”

&ep;&ep;几人对她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叽叽喳喳、又比又划地讨论了一番昨日的可怕景象,沈遥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问:“你昨天为什么会去那里?”

&ep;&ep;“唉,说来话长。”王杰叹了口气,方才还精神百倍,这会儿又蔫蔫儿地坐下了,“我替兄长去接个东西,结果莫名其妙听见一阵大喊声,正想跑出去看热闹,结果就被扣下了。”

&ep;&ep;“我就知道你那兄长不是东西!”李达愤愤不平,仍然对昨日王将军的态度耿耿于怀,“果然就是他坑的你。”

&ep;&ep;“并不是谁坑的我。”王杰无力道,“不能怪兄长,我只是倒霉而已。其实,是我自己想去的。”

&ep;&ep;李达不解。好不容易冬休,偷着玩都来不及,怎么会想着去帮人跑腿干杂活?

&ep;&ep;王杰讪讪地挠了挠太阳穴。

&ep;&ep;低声道,“你们都知道的,我,我只是王家的庶子。”

&ep;&ep;李萼犹豫一会儿,轻轻地点点头,其他人都没说话。

&ep;&ep;王杰涩然道:“我们家如今都是哥哥当家,风头都是哥哥挣来的,离了哥哥,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ep;&ep;李达似是想说什么,王杰却没看他,接着道。

&ep;&ep;“父亲已经不在了,主母体弱不问俗事,哥哥从前常年在外带兵,家中只有我与几个姊妹,感受并不真切,我一直当自己是王家的小少爷,从不觉得身为庶子是什么丢人的事。”

&ep;&ep;“直到前些年兄长回来了,我家门庭前走动的人突然多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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