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训的性子。

&ep;&ep;但今天不同。

&ep;&ep;此时此刻,有匪人埋伏在太学院里。

&ep;&ep;上辈子的今天,沈遥凌记得格外清晰。

&ep;&ep;突如其来的匪人,雪亮的刀剑,和宁澹的侧影。

&ep;&ep;虽然,最后那场“刺杀”说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危险,以闹剧收尾。

&ep;&ep;但沈遥凌不知其中的来龙去脉,不敢随便造次。

&ep;&ep;即便占了先知之机,她也不打算插手干涉,免得弄巧成拙。

&ep;&ep;只能够尽力看护好身边的同窗,避免意外。

&ep;&ep;沈遥凌紧紧盯着台上。

&ep;&ep;此刻已经到了表彰的时间,喻绮昕站起来领着其余医塾学子上台,转过头,朝人群里叫了声“宁公子”。

&ep;&ep;——医塾的仪式,她总是要与宁澹站在一起的。

&ep;&ep;沈遥凌看着喻绮昕,喻绮昕捧起桌上的大红绸带,将另一头递给宁澹,眼睫低垂着轻颤,羞涩的笑容很秀美。

&ep;&ep;这场面像极了另一种盛大的时刻,顿时惹起一片不知从哪传来的起哄声。

&ep;&ep;宁澹没有立刻接过绸带,而是抬眼看向了台下。

&ep;&ep;沈遥凌正直直地看着他们,因此与宁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ep;&ep;宁澹的目光还是那么冷淡、镇静。

&ep;&ep;沈遥凌皱了皱眉。

&ep;&ep;“宁公子!”喻绮昕又轻声地叫了他一次,提醒他是时候与她携手。

&ep;&ep;宁澹终于回头看向喻绮昕。

&ep;&ep;沈遥凌屏息两个瞬间。

&ep;&ep;短促的凝滞后,一阵尖叫声冲破桎梏,四面八方的人潮慌张地翻起浪,朝着中心涌来。

&ep;&ep;沈遥凌把身旁被人撞倒的安桉护在怀里按住,目光定定。

&ep;&ep;她看见宁澹看也未看医塾的其他学子一眼,闪身护在喻绮昕面前,像流水一样迅疾地抽剑挡下一柄泛着银光的利刃,看见冲上台的匪人被刺穿肩膀放倒在地,闻到了冬日阳光里浮动的灰尘的气息。

&ep;&ep;闹剧迅速地发生,又迅速地结束,徒留下惊叫连连。

&ep;&ep;宁澹收剑回身,喻绮昕跌倒在他身后,吓得泪光盈盈惊魂未定,等着被人扶起。

&ep;&ep;他正要挪动脚步,眼前忽而一阵恍惚。

&ep;&ep;已然有几分熟悉的刺痛钻入脑海,伴随而来的是一段真实到奇异的画面。

&ep;&ep;画面中的场景,与当下融为一体,几乎分毫不差。

&ep;&ep;太学院,伏倒的贼人,以及,台上边缘处站着的,唇瓣被咬出血痕、一声不吭的沈遥凌。

&ep;&ep;宁澹无法自控地陷入到幻境中,想去问问沈遥凌有没有受伤,视线却被旁的力量拽动,挪了开去,失去了沈遥凌的视野。

&ep;&ep;他低头,看见喻家的长女坐在地上叫他。

&ep;&ep;期期艾艾地说,给你添麻烦了,你总是这样倾尽全力地保护我。

&ep;&ep;短暂的幻象褪去消失。

&ep;&ep;宁澹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喻绮昕泪盈于睫地仰望着他。

&ep;&ep;宁澹忽然心有所感。

&ep;&ep;果然,喻绮昕虚弱地唤。

&ep;&ep;“宁公子,多谢你。”

&ep;&ep;“给你添麻烦了,你总是……这样倾尽全力地保护我。”

&ep;&ep;在所有的学子中,宁澹总是优先出现在她身边。

&ep;&ep;若是宁澹只能护住一个人,那个人必然是她。

&ep;&ep;这人说的话,一字不差。

&ep;&ep;宁澹瞳仁微微震颤。

&ep;&ep;他沉默一瞬,缓声回了句:“我没有‘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