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 (1/2)

&ep;&ep;07.

&ep;&ep;第二天嘉乐还有点腿酸，她戴上面具的时候看沉晦眼下有点乌青，像是一夜没睡。她好奇心有限，瞥了一眼就没看了。

&ep;&ep;今天注定不能平稳度过，她还没在看诊台上坐下，就有个穿着粗布衫的人大步趔趄着跑来，推开所有人，扑在了嘉乐面前。他双膝跪地，在青石板上磕出“咚”的一声，竟是给嘉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砰”的一声，毫不留情，额头上的血直接流到鼻梁上，落在青阶上。

&ep;&ep;嘉乐冷声说：“别跪，说事。”

&ep;&ep;那个男人抬起头，眼球充血，满眼的泪，一开口声音嘶哑：“我姐和姐夫被丧尸咬了！”

&ep;&ep;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ep;&ep;“还没被感染，还没到48小时。”男人声音哑到带血，他期期艾艾地看向嘉乐：“只是被咬，没发烧，医生，大人，你能救的……求求你。我什么都给你……”

&ep;&ep;丧尸病毒感染有三步，第一步，被丧尸咬伤，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第二步，持续发高烧，肌肉痉挛，患者出现谵妄的症状；第三步，彻底转化成丧尸。

&ep;&ep;鬼医第一次扬名，就是救回了一个被丧尸咬了，已经在发高热的人。在那之前，大家都觉得已经开始发烧的人是救不回来的，只能在他们丧失理智之前杀了他们。

&ep;&ep;嘉乐二话不说站起来，她说：“带路。”

&ep;&ep;被丧尸咬伤的人进不了南院，嘉乐和那个男人开了辆摩托，一路风驰电掣，老式摩托发动机声音巨响。疾驰过街道的时候像是一道惊雷，嘉乐坐在皮质椅子上，长发被风吹散，她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流云。

&ep;&ep;那两个人被安置在城墙外的临时帐篷里，嘉乐从小门出去，看到临时支棱起的灰色帐篷，才支起不到一天，已经被风吹得灰扑扑的了。

&ep;&ep;她站在帐篷前，转身朝着男人，手掌向前，对着他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手套，白色的布把她的手臂牢牢裹住。

&ep;&ep;戴着黑色鸟嘴面具的医生说：“你停下，我一个人进。”

&ep;&ep;嘉乐一进帐篷，就感觉到比室外更高的温度，还有血和感染的味道。两个人躺在两个简易担架上，都在发烧。

&ep;&ep;她在心里痛骂了一句男人说话不作数，半点时间也不敢耽误，她检查了一遍两人的伤口，女人的伤口比较浅，男人的伤口更重，被活生生撕掉了一块肉。

&ep;&ep;她手中折刀一转，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长而深的伤口，血立马涌了出来，像一场湿热的雨，落在女人的伤口上。

&ep;&ep;……

&ep;&ep;孟栀醒来的时候，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浑身酸疼，记忆只停留在被丧尸咬中，然后发生了什么？……记不得了，她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有意识……

&ep;&ep;她的思维沉沉的，突然像是电光划过。

&ep;&ep;杨迁！

&ep;&ep;她的男朋友，和她一起被丧尸咬中的。

&ep;&ep;孟栀猛地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坐起，就看到一个东西正站在杨迁的担架前。它戴着一个漆黑的鸟嘴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昏暗的帐篷内也反射着不祥的金属光泽。它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从头严严实实地裹到了脚，连手上都戴着手套。

&ep;&ep;似乎是听见响声，那个东西略微回头，她对上面具上两个漆黑的洞。

&ep;&ep;如果孟栀再理智一点，就能把这幅装扮和赫赫有名的鬼医对上，但她刚从高烧中醒来，一切都混乱而扭曲。孟栀只觉得它像是死神，来收割走她重要的人的生命。

&ep;&ep;孟栀厉声喝到：“你是什么鬼东西！滚开！离杨迁远一点！”

&ep;&ep;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下了床，赤手空拳就要揍它。

&ep;&ep;鬼医冲她做了个动作，像是要她赶紧走开，但她没看懂，她只想赶快去到杨迁面前……杨迁……

&ep;&ep;她一把推开了鬼医，这居然比她想象得轻松了很多。然后，她刚好赶上男朋友坐了起来。

&ep;&ep;她的男朋友脸色青白，和她杀过无数个的“那个东西”一样，嘴巴大张着，嘴角挂着涎水，看见她，并没有微笑和拥抱，而是发出了“嗬嗬”的呼气声。

&ep;&ep;孟栀怔在原地，只看着杨迁离她越来越近。

&ep;&ep;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只很纤长，也很稳的手，被柔软的布包裹着，带着很淡的冷香。在一片黑暗中，孟栀居然奇迹一样冷静了下来。

&ep;&ep;下一秒，她听见利器划破血肉的声音，“噗呲”的一声，有东西溅出来，带着腥味，把她的衣襟染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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