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梅近水十四五岁的时候,感觉富家千金的生活太枯燥,再待下去恐怕得进宫当皇后,就灵机一动,出家当了道姑。

&ep;&ep;本来梅近水只是玩票兴致,躲那些踏破门槛的媒婆,但当了几个月道姑后就发现,本小姐竟然是个天才!

&ep;&ep;然后就是仙家发现好苗子,一路推送,从野鸡道观一路飞升到仙家顶流,那时候黄潮还没出生,商寅也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六岁木讷孩童。

&ep;&ep;虽然修行道顺风顺水,但梅近水和静煣一样,对修行根本不感兴趣,过完瘾后就怀念起了家乡的山水琴谣、诗会文会。

&ep;&ep;之所以最终留在了修行道,是因为那时候的道家掌教,劝说了一句‘有能力改变世道却不作为,亦是罪过’,让她去偏远之地看看。

&ep;&ep;虽然那位道家掌教,后来得知自己一句话,推出了一个邪道女魔头,差点在祖师堂上吊自裁,但梅近水一直把这句教导铭记于心。

&ep;&ep;梅近水听从劝说,开始远游,走遍了九洲大地、五湖四海,也看遍了人间生死别离、苍生皆苦。

&ep;&ep;在看到世间的蛮荒之后,梅近水和上官玉堂一样,知道这世界需要的不是什么神仙,而是秩序。

&ep;&ep;然后就有了上古的东洲仙盟。

&ep;&ep;三千年前窃丹灭世,对现今的九宗和上官玉堂来说,是在废墟上涅槃重生。

&ep;&ep;而对梅近水来说,是彻底的家破人亡,一场天火,焚尽了她的子民、她耗尽心血建立的家园、她在乎的一切。

&ep;&ep;当时东洲仙家王朝全灭,生灵百不存一,她所认识的亲朋好友、器重的晚辈徒弟,九成都葬送在了那场浩劫里,这份悲苦和仇恨,是其他人没法感同身受的。

&ep;&ep;梅近水以前信奉天道,觉得神明能庇护生灵,但失去所有后,她发现天道就是天道,没有感情,生灵的生死,天道从来不在乎。

&ep;&ep;梅近水可以选择在废墟上重建九宗,但那样治标不治本,再来一场窃丹灭世,东洲照样会变成废墟。

&ep;&ep;想要彻底避免苍生成为天道之下的蝼蚁沙尘,唯一的法子就是站在天道之上,化身‘我即天道’的真正神明。

&ep;&ep;想要达成这个目的,仙君的道行远远不够,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出走,以及现在的势不两立……

&ep;&ep;……

&ep;&ep;梅近水手持画笔,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画卷,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幕,有回味有感叹有唏嘘,但一生无悔。

&ep;&ep;等到最后一笔落下,四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出现在了同一副画卷里。

&ep;&ep;梅近水拿起纸张仔细观摩,微微点头,见莹莹好久没露头了,就起身走向门外,想让左凌泉帮忙题个词。

&ep;&ep;可惜,对面门上悬挂着‘请勿打扰’的木牌,房间里有灯光,但遮蔽了气息,看不到里面在作甚。

&ep;&ep;瞧见莹莹手书的木牌,梅近水估摸是两个小情侣在偷偷说情话,放弃了进去打岔的想法,来到了洞府门外。

&ep;&ep;洞府门口挂着带有‘梅’字的灯笼,并未亮起。

&ep;&ep;上官玉堂在用以探查地表的台子上盘坐,闭目凝神,察觉梅近水出来,没有回头:

&ep;&ep;“你来做什么?”

&ep;&ep;梅近水来到跟前,拿起画卷:“长夜漫漫,无心安睡,兴之所至画了幅画,上官小姐觉得如何?”

&ep;&ep;上官玉堂刚被强吻,心烦意乱,哪有心情赔梅近水聊风花雪月,站起身来:

&ep;&ep;“你既然闲得慌,就在这儿盯着,我去休息一下。”

&ep;&ep;梅近水倒也没拒绝,把画卷收起来,提醒了一句:

&ep;&ep;“莹莹和左凌泉在疗伤,你去我屋歇息吧。”

&ep;&ep;上官玉堂没有回应,走进了大厅。

&ep;&ep;梅近水幽幽一叹,在台子上侧坐,取出茶青色酒葫芦,刚打开塞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

&ep;&ep;“你们!”

&ep;&ep;“呀——”

&ep;&ep;“前辈……”

&ep;&ep;嘭——

&ep;&ep;房门猛地关上。

&ep;&ep;听这动静,屋里好像不止说情话那么简单……

&ep;&ep;梅近水回头看了眼,风轻云淡的脸颊罕见的红了下,带着三分嫌弃,就好似老母亲发现闺女在家里和没过门的女婿那什么……

&ep;&ep;————

&ep;&ep;柳腰丰臀美人肩,红绸帐里斩天仙。

&ep;&ep;左凌泉以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修行道对美人的一句赞美,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不可能真靠着柳腰丰臀斩杀天仙。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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