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来吊脚屋帮忙的夫人姓洪,夫家是乌黎场上的厨子。

&ep;&ep;那洪氏每日只需带够丈夫做的饭,骑着骡子上山,到吊脚楼上清扫打理一番。

&ep;&ep;主人家的房间和书房都是她不能涉足的,是以活计更为轻巧,报酬还很丰厚,洪氏只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干的起劲极了。

&ep;&ep;吊脚楼这小夫人兰氏,也是个事少和善的,长得清秀娇弱,布置事情却极为利落。

&ep;&ep;那郎君则更是不用说,谪仙似的人儿,样貌气度,就不是凡人能见的!

&ep;&ep;小夫人身体弱,这几天将养过来些,洪氏就开始敦促丈夫做些滋补费事的锅子,还能得些额外的赏钱。

&ep;&ep;这日,她清晨方到院前,就见屋里窗下影影绰绰,站了好些个人。

&ep;&ep;未等张望地瞧仔细点,一个衣着锦绣的公子哥竟运功翻窗飞出来了,身手矫健地像是夜猫,看向她的眼眸却跟钉子似的。

&ep;&ep;“十八!那是雇来帮忙的!”

&ep;&ep;胆颤惊慌之时,她听见那个娃娃脸侍卫的声音喝道,

&ep;&ep;看着她那个公子哥就收回了眼,又飞快地翻窗钻了进去,然后随手卷下竹帘,挡住了她的视线。

&ep;&ep;洪氏可不敢再观望,拴好毛驴,在院子里起了灶,心里寻思丈夫跟她说的传言。

&ep;&ep;心知这些贵人的事不能多探听,安心做好本分,得到的银两才是实际的。

&ep;&ep;那厢房内,十二把太医邱守昌配好的药摆在桌上:“殿下……不许我们久留。”

&ep;&ep;周琮神情平淡,不见意外。

&ep;&ep;十九却激动了起来:“怎么可能!”

&ep;&ep;胡明按住了他,摇了摇头。

&ep;&ep;十九看了看周琮,遂闭上了嘴,只是神色阴沉,攥紧了拳头。

&ep;&ep;“此间有几件事,还需你们助力。”

&ep;&ep;周琮交代他们去处理伏息族残部,调查清楚陈芳舟到此的所作所为,

&ep;&ep;众人自是一一应下。

&ep;&ep;十二暂缓了对胡明出现的困惑,向周琮禀告:“皇帝日前大行,传位于皇太子吉,康公辅政,殿下垂听。”

&ep;&ep;周琮顿了顿,唇角扯出一抹淡笑:“合该祝贺殿下。”

&ep;&ep;“丧钟已传至道内官署,不肖半日,便要服国丧。”十五补充道。

&ep;&ep;肖兆棠作为皇帝,曾有与臣子天下共治之谊,作为长辈,有加冠赐字之恩,周琮心中掀起丝丝波澜,又归于平静。

&ep;&ep;于他这等半死不活之人来说,最要紧的只剩阿厘,权力巅峰发生的纷扰再也干扰不了他的半分神志。

&ep;&ep;阿厘差不多能在九月上旬养好身子,届时便可让胡明带她启程。

&ep;&ep;而在那之前的这段日子,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叨扰他们相处的最后时光,百楼亲卫既来,也方便肃清杂七杂八的噪音。

&ep;&ep;他们在外间堂屋商议要是,内间寝卧里,阿厘穿的单薄,在桌前随手收拾周琮昨晚所写的宣纸。

&ep;&ep;视线在触及“滋身蛊”三个字之时,猝然顿住。

&ep;&ep;他在上面写的很清楚,南廷滋身蛊应与石国养身虫同源,分为母虫与子虫,母虫唯一而子虫数个,母虫死则子虫亡,子虫死而母虫不受影响。

&ep;&ep;这个手札的记录中未言明如何使用、具体效用,阿厘却一清二楚。

&ep;&ep;子虫在她体内之时,她的躯体无法动弹,可神志是清醒的,对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ep;&ep;阿厘走到螺钿黑漆橱前,打开上面的双开门,取出收纳袖箭的小箱子,掏出一只小匣子。

&ep;&ep;她抱着匣子坐在桌前,轻轻掀起黄铜锁扣,露出静静躺在其中的鸡卵样镂空累银盒子。

&ep;&ep;里面的小虫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ep;&ep;阿厘伸出指尖,谨慎地摸了摸银盒子上缘,那僵硬的蛊虫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曲张挥舞着身下的多足,迫不及待地想贴近她。

&ep;&ep;阿厘吓得赶紧收回手指,把匣子重新合上。

&ep;&ep;方才那个……是子虫。

&ep;&ep;而稀草之前从蒙罗王子身上收回的母虫,她不晓得在哪里。

&ep;&ep;匆忙把匣子重新放回原位,便听外面传来脚步。

&ep;&ep;阿厘赶紧回到床榻上,做出一副悠悠转醒的模样。

&ep;&ep;周琮回身合上门扉,剪下虚虚燃着的烛火,然后来到榻前。

&ep;&ep;阿厘看着他,打了个哈欠:“外头怎有些吵?”

&ep;&ep;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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