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既然遇见了杨副使,严守平自然无法成功。”

&ep;&ep;杨东溪实话实说道:“便是没遇见我,严守平也无法成功。”

&ep;&ep;严守平的眼光其实不差,他找到的游侠,不但身手好,为人更是重信重诺,在百姓中声望也高,按理便是不答允,也不会出卖雇主,奈何温晏然当初一心朝着昏君的方向努力,留下了足够多的刺头,其中某个行过刺杀事的校尉章量离开后,干脆化名量张,表面上是一个有名的游侠,暗地里时不时往皇帝所在的地方走一圈,做一些义务清除的工作。

&ep;&ep;章量弄清楚了严守平的计划,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钱财,他先按耐不动,等到时机成熟,直接将严守平跟其心腹绑起来。连通所赠重金一块送到了杨东溪那边,然后便自顾自走了,同时放出话来,问问那些藏在暗处的有心人,知不知道在这天下间,类似自己这样的人有多少。

&ep;&ep;在大周,再有名望的游侠也不算主流群体,反而因为以武乱禁的问题,受到时人的广泛排挤,当日玄阳上师能成气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得了这些人的心,严守平的余党虽然想利用这一点生事,但听到了章量的话后,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才好。

&ep;&ep;受他们恩德之人固然多,受皇帝恩德之人,岂不更多!

&ep;&ep;严守平家中宾客想为他复仇,在得知家君有意行刺天子时,却当即放弃原本的计划,直接大哭而去——他们中有不少人,原本出身黔首,后来在乡学中念书识字,才能有机会投入名士门下,若是严守平犯了别的罪过,他们自然以死相报,但想要刺杀天子使者,却万万不能从命!

&ep;&ep;作为东地名士,严守平在被枭首的那一刻,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何这天下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愿意为当今皇帝卖命。

&ep;&ep;钟知微听了杨东溪的话后,微微颔首,向那宋氏出身的年轻人道:“使者远来辛苦,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ep;&ep;宋姓年轻人:“陛下有言,钟将军久在定义,可专理此地之事。”

&ep;&ep;深入思考皇帝命令的含义对大臣而言,属于无法回避的日常任务,宋姓年轻人也在心里解读了一下天子的意思——皇帝是公认的擅长兵事之人,能谋胜于千里之外,如今把定义之事全权交由钟将军负责,自然是因为信重钟将军。

&ep;&ep;温晏然自从达成了[梦想照进现实]的成就后,就逐渐弄清楚了之前的很多误会,但关于大臣对她个人能力判断中的种种误解之处,怕是这辈子都很难有解释清楚的一天了……

&ep;&ep;宋姓年轻人:“除了我等之外,陛下还派了一些学生过来。”

&ep;&ep;那些学生原本都在太康城中读书,因为是陪都的缘故,太康的一应设施都依照来建平的旧例来建,自然也该有太学,不过大臣对此很有异议,觉得太学不能有两处,他们争论了数月,请皇帝决断的时候,得到的意见是不如将太康城中的学校称为太学二号,以做主次之分。此言一出,天子立刻遭到了原本分为两个阵营的大臣们齐心协力地抗拒,最终学校的定名权被转移到了袁太傅手中,皇帝也难得听从了一会他的意思,将学校命名为太学南馆,简称为南学。

&ep;&ep;上述消息传到定义这边时,钟知微只觉朝中近些年来的确是没什么大事,大臣们才有余裕在细枝末节上来回拉扯。

&ep;&ep;宋姓年轻人:“如今送来定义这边的学生,都隶属于新开的药科之下,被称为药士。”

&ep;&ep;钟知微听过药士,知道许多御史因此向天子连番上书,觉得皇帝不能,至少不好如此光明正大地沉迷于各类方术,甚至让那些旁门左道中人与学习经典的士人一样位列太学当中,不过考虑到景苑那边确实炼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态度也没坚定到哪去。

&ep;&ep;在皇帝本人的坚持下,南学中多了一些专业,除了药士之外,还有丹士,顾名思义,那些人主要负责炼丹相关事宜。

&ep;&ep;钟知微记得皇帝曾炼出硫丹跟木中丹,又十分重视太医署,觉得天子大约是担心定义边营伤亡过甚,所以特地遣人来此,做一些救治伤员的工作。

&ep;&ep;被拍过来的学生足有数十位,为首者穿着太康城中流行的灰白色棉衣,向着钟知微行了一礼,道:“我等皆是南学中的药士,如今奉天子之命,前往定义,愿为将军效劳。”

&ep;&ep;钟知微注意到,这个学生走路时,腿脚有些不灵便。

&ep;&ep;——肢体健全,面貌端正是大周官吏选拔中难以绕过的一条,但在开了药科跟丹科后,一些头脑聪明但身体素质不够强的人,拥有了另一条向上通行的道路。

&ep;&ep;钟知微本来打算让人去负责后勤伤员治疗事宜,然而那些药士们听话后,却摇了摇头:“学生其实并不擅医道。”

&ep;&ep;“诸位既然不擅长医道,那所擅之事,莫非是药物管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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