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皇太后娘娘,皇上来了。”宫女适时开口同姚华道,姚华躺在榻上,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头发凌乱,衾被也乱糟糟的。

&ep;&ep;“太皇太后娘娘这几日不大吃东西,都在榻上躺着,有时候会坐起来,坐着坐着就起来摔东西,这些都是昨夜里摔的,奴婢还未来得及打扫。”那个宫女轻声细语地跟陆倾淮解释,生怕陆倾淮怪罪,又怕姚华听见,毕竟对于她来说,两位都是主子,两位都惹不起。

&ep;&ep;“昨日送来的汤,喝了吗?”陆倾淮只是淡漠地问了这一句。

&ep;&ep;“用了一些,并未用完。”宫女老实地应声。

&ep;&ep;阿矜听着有些许恶心,垂眸盯着地上的碎片分散注意力。

&ep;&ep;“你们都下去吧。”陆倾淮接着开口。

&ep;&ep;阿矜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同他们一块小心翼翼地退出去,才退出去,就感觉到脸上凉丝丝的。

&ep;&ep;抬眼,看见了漫天飞雪,雪不bbzl&ep;大,但细细密密的,满目纷纷。

&ep;&ep;阿矜站在檐下候着,“啪”,清脆地一声,吓了她一跳,听着像是什么瓷器碎的声音,接着便是姚华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听得不甚清楚,但依旧能听出声音里的恨,阿矜偏头跟唐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看了一眼之后就回过头了,阿矜看着天上的雪,呆呆地出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乱的。

&ep;&e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矜只记得,那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只听得殿门被打开的声音,轻但沉闷,扭头看过去,就看见陆倾淮从里面走出来,满脸淡漠,脸上还带着笑,只是那笑,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额角带着血,像是被锐利的东西剐到了,阿矜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连忙从袖子里拿出帕子走到陆倾淮面前垫着脚给他擦拭。

&ep;&ep;阿矜手上拿着的是早上陆倾淮赐的素白帕子,帕子的料子是极好的,触之细腻,碰到陆倾淮的额角的时候,一下就盈满了陆倾淮的血,像是红艳的山茶,荼靡绚烂。

&ep;&ep;陆倾淮站在廊下,察觉到阿矜的靠近,微微低眉,就看见她一脸认真地在给他擦拭,有几片雪花不经意被风吹落到廊下,廊下昏黄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都灵动不已,陆倾淮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一伸手揽过她的腰,低头就吻了上去。

&ep;&ep;唐祝和那个宫女始料未及,连忙低头,垂首往旁边退。

&ep;&ep;阿矜愣着,眼睛睁大,看着陆倾淮,陆倾淮这会儿是闭着眼睛的,长睫微颤,眉若远山,那眉就像是一柄匕首,轻轻刺进阿矜的心里,那种感觉很微妙,即便之前同陆倾淮欢/好过,也没有现在这种感觉。

&ep;&ep;昏黄的灯笼,纷飞的飘雪,寂静的廊道,地上只有他们的身影。

&ep;&ep;陆倾淮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唇,接着就放开了:“回宫吧。”

&ep;&ep;“是。”阿矜应声,耳尖已经红了大半,只不过夜色深沉,烛火昏黄,看不清罢了。

&ep;&ep;在回临华殿的路上,阿矜一直偷偷打量陆倾淮的神色,他的神色,同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陆倾淮生来会不会是这样的性子。从前只听闻,他的母亲是个身份低贱的舞姬,他虽是皇子,但是并不受宠,连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负,明明体弱,却年纪轻轻就被先帝送到边关那般苦寒之地,一待就是数年,无诏不得入京。

&ep;&ep;有那么一瞬间,阿矜突然有些同情陆倾淮,谁也不知道,他如今能坐上皇位,背负了多少,又牺牲了多少。

&ep;&ep;轿撵在风雪里慢慢前行,过了好一会,停了。

&ep;&ep;阿矜跟着陆倾淮下轿,刚踏到雪上,就听见陆倾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祝,传晚膳,备几壶烈酒。”

&ep;&ep;“是。”唐祝应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立即下去办。

&ep;&ep;阿矜随着陆倾淮进到殿内,没一会bbzl&ep;儿,唐祝就带着人进来了,将菜摆好,接着让端着酒的宫女走到阿矜的身边,阿矜接过酒壶,给陆倾淮斟满,陆倾淮一口气喝了,阿矜再斟满,陆倾淮又喝了,连着好几次。

&ep;&ep;“都下去。”

&ep;&ep;殿内的人听见陆倾淮这么说,纷纷退下,阿矜以为陆倾淮想要自己一个人呆着,顺势也就将手上的酒壶放到桌上,低着头就要转身,猝不及防地被抓住了手腕,阿矜顿住了脚步,微微转身。

&ep;&ep;“跟朕喝酒。”陆倾淮将手上的酒樽递过去,大抵是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言语没了平时凌厉的感觉。

&ep;&ep;“奴婢,奴婢不会喝酒。”阿矜老实地应声。

&ep;&ep;阿矜话音未落,鼻尖盈满了酒气,陆倾淮的唇因为沾着酒,冰冰凉凉的,酒很烈,不管是气味还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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