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暎点头,对蒋修道:“你也快些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ep;&ep;蒋修本就是专门过来调侃沈约两句,此时说完了闲话也不欲独留在这里吹冷风,于是应了声,又对三个小伙伴叮嘱道:“下了学你们别急着走啊,看我与袁四郎大战三百回合。”然后瞧向沈约,“尤其是你,早晨比我勤勉不肯同路就算了,今日下学等着。”

&ep;&ep;沈约蹙眉,说他:“你莫要惹事。”

&ep;&ep;“我那叫切磋。”蒋修不以为然地说完便走了。

&ep;&ep;沈约和姚二郎就带着谢暎去与斋里的同窗们介绍认识。

&ep;&ep;义渊斋的斋长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长得身高体壮,性格却挺憨厚,因着谢暎是现在斋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所以便主动地将他安排到了自己旁边。

&ep;&ep;其他人也颇热情地与谢暎寒暄,在得知他父亲生前是举人的时候,不由纷纷流露出了崇色,瞬间将谢父放在了仅次于沈约父亲之下的地位上。

&ep;&ep;“难怪你读书也这么厉害。”斋长由衷地佩服道。

&ep;&ep;谢暎谦虚地道:“只是爹爹给我启蒙较早些。”

&ep;&ep;“那也不是谁都能这么适合读书的。”有个同窗大咧咧地说道,“你看我们斋长,明年就不打算升府学了,要回家去学做买卖。”

&ep;&ep;斋长也不觉得有什么,乐呵呵地对众人道:“到时你们来光顾就便宜些。”

&ep;&ep;其他人便纷纷捧场说肯定要去。

&ep;&ep;姚二郎却有点不服气,悄声对旁边的沈约说道:“也就是个糖霜户,至于那么大口气嘛……我大哥哥比他行多了,我也没到处吹呢。”

&ep;&ep;沈约觉得姚二郎这话说得不友善,他自知不好去指点什么,但也不想附和对方去说别人的小话,只佯作无察地说道:“但你们家也不卖糖。”

&ep;&ep;姚二郎一愣,一时竟无言以对。

&ep;&ep;到了申时下学的时候,沈约主动招呼谢暎一起乘自家马车回去。

&ep;&ep;谢暎以为他忘了,便提醒道:“善之兄不是让我们等着他么?”

&ep;&ep;姚二郎也凑过来道:“你不去瞧瞧?万一那袁四郎再胡说八道呢,别又和蒋大郎闹起来。”

&ep;&ep;沈约本不想去掺和蒋修和袁四郎的那点子没什么意义的争强斗胜,有这时间他不如回去多看几页书,但被姚二郎这么一说,也想起来袁四郎那张嘴不靠谱。今日之争想必多是由于之前袁四郎在他们手里吃了亏,所以才想要从蒋修那里再找补回来,万一真有个什么,那两人谁比谁的嘴更不饶人还真不好说。

&ep;&ep;一念及此,他只好也改了主意,点头道:“那走吧。”

&ep;&ep;三人方出了斋堂往后院行去,不多时就瞧见了一群人正围站在松树下,从阵阵略显分明的助威声中,谢暎已听出来蒋修和那袁四郎的支持者大约一半一半。

&ep;&ep;他们才走近,蒋修身边的小厮初一便瞧见了,于是忙腾出位置让了他们三人站进来。

&ep;&ep;蒋修此时却无暇回顾,正皱着眉全神贯注地在和对面人“斗法”。

&ep;&ep;谢暎看了看他的神色,隐约感到似是有些不妙,于是又顺着瞧了眼对面的袁四郎,果见对方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然后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的那方大土罐子里,恰正看到蒋修那只“血将军”被另一只通身黢黑的蟋蟀压着脑袋给咬了一口。

&ep;&ep;随着血将军缩退回到了边角,任凭蒋修如何用草驱赶也不再前进,这一轮他也就此败下了阵来。

&ep;&ep;蒋修气恼地将草叶往手边一摔,沉着脸骂道:“软骨头!”

&ep;&ep;袁四郎家里头开了间像生花铺,或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穿着打扮较之其他同窗也更鲜艳,此时他的帽子旁边插了朵用细绢做的芍药,正随着他扬头大笑的动作如生花般轻轻颤动着。

&ep;&ep;“愿赌认输。”袁四郎笑嘻嘻朝蒋修伸出了手。

&ep;&ep;蒋修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小厮初一那里拿过自己的球杖抛过去,口中道:“最后一盘。”

&ep;&ep;袁四郎如愿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美滋滋地摸了两把套在球杖外面的锦袋,瞧着上头精美的纹饰和用草书字体绣着的“蒋”字,故意道:“乖乖,以后你就要跟着我姓啦!”然后又冲着蒋修道,“三局两胜,你东西都输给我了。”

&ep;&ep;谢暎几个这才知道原来这么短的时间蒋修——或者说蒋修那只蛐蛐儿就已经输掉了两回。

&ep;&ep;三人皆颇感讶异。

&ep;&ep;蒋修被袁四郎这番挑衅的态度搞得很有些火大,那球杖是他心爱之物自不必说,关键是对方旁的不要偏要这样,这明摆着就是为了打他的脸。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明明在家里头瞧着“骁勇善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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