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梅娘还是不肯出来吃晚饭,”如意端茶进屋,睃了眼东厢房的方向,“您不哄哄?”

&ep;&ep;风生无奈抬眸,“她都不愿见我,怎么哄?”

&ep;&ep;“哎呀,以往您不是最会讨梅娘欢心了?怎么当了家就都忘了呢。”

&ep;&ep;“以往?”她五味杂陈地追问,“以往我是怎么讨她欢心的?”

&ep;&ep;“亲自表演皮影戏啊,带她出去玩啊,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礼物,太多了。”

&ep;&ep;如意如数家珍,风生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ep;&ep;“不就是送礼物嘛,谁不会啊……”她愤愤呢喃,起身而去。

&ep;&ep;“哦对了,二爷给堂小少爷请了个先生,让我来问您,小少爷要不要一块儿在家里上课,说外面的书院鱼龙混杂。”

&ep;&ep;“让他别多管闲事。”

&ep;&ep;按那个女孩的身份,不去书院也在情理之中。

&ep;&ep;尽管风生觉得整天闷在大宅子里实在太无趣,可是梅娘不懂,在听说的当下,便觉吃味得紧。

&ep;&ep;她独自一人坐在屋中做针指,气愤那人无情,也气愤自己小肚鸡肠。

&ep;&ep;更可恨的是,自那日之后,那人便连着几天不见人影,好似连这个家都不愿待了似的。

&ep;&ep;是夜,善之埋头吃饭,梅娘则恹恹挑着米粒。蝉鸣难消,两个人的餐桌将空寂无限扩张,一旁如意看出了她的心思,低声道:“当家说晚上迟点回来,让您不必等她。”

&ep;&ep;梅娘立即拂然道:“我没有等她,我只是没有胃口。”

&ep;&ep;自从那来路不明的孩子进秦家之后,流言一下就起来了。一是说秦当家被二爷拿捏了什么把柄,二是说好女色的秦当家与那孩子的母亲有什么渊源。

&ep;&ep;这件事情太奇怪,对方又是雷厉风行的角色,也只有后者才说得通。后来众人又听说那孩子母亲是个妓女,一切更是万分合理。

&ep;&ep;而这些流言毫无意外通通都进了梅娘的耳朵,好事的下人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嘀咕,“我看当家过两天八成又要把那个女人也接回宅子。”

&ep;&ep;气得梅娘将筷子一撂,当即悻悻出了堂屋,“不回来就不回来,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ep;&ep;即便是梅娘,有时也不禁想,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

&ep;&ep;毕竟那人是一个妖怪。

&ep;&ep;繁乱的心绪中,梅娘穿过正院出门,正好看见了那个女孩小小的身体站在屋檐下。

&ep;&ep;对上目光的时候,二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各自慌张避开目光。

&ep;&ep;那个孩子虽然清秀,但还是跟秦道华太像,以至于梅娘每次看她,都不受控制地感觉不舒服。

&ep;&ep;她当然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也知道大人的恩怨不应该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更知道或许那孩子根本不想继承家业,只是被秦良辅、被那个人利用而已。

&ep;&ep;可是梅娘不理解,秦家并不是没有继承人,善之甚至就在她身边,为什么那个人宁可委屈一个女孩假扮男孩,难道善之于她而言当真如此不堪。

&ep;&ep;还是说……她真的跟孩子的母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渊源。

&ep;&ep;各种龌蹉的想法仿佛催化了她心底的什么东西,让她在一种愤懑的冲动中坐立难安,在那人的冷淡下,更加克制不住,继而冲动而混乱地出门,见恨真一面。

&ep;&ep;这次去的时候,她碰到了巧娘子在打扫厨房。

&ep;&ep;巧娘子说糖蒜做多了,给她送来一点,见厨房脏乱,顺道帮忙擦两下。

&ep;&ep;梅娘没多问,只是局促不安地坐着,直到她走后,适才在恨真的呼唤中回过神。

&ep;&ep;恨真见她魂不守舍,本想改日再议,但梅娘坚持:“就今天!”

&ep;&ep;她知道如果改日,她不见得还有这个冲动。

&ep;&ep;“喝点茶,看你脸色不太好。”

&ep;&ep;“不用,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ep;&ep;“别紧张,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恨真斟上一盏茶,给她推过去,“首先呢,请您获取她的信任,然后……”

&ep;&ep;梅娘私会那个道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风生的耳朵里。

&ep;&ep;作坊的静室,风生正与织造局的人商议秋季丝绸出海的事宜。将了的时候,一个小厮上来通报此事。

&ep;&ep;当下她便愣在了原地。

&ep;&ep;因为此时她的口袋里还放着将要送给梅娘的礼物。

&ep;&ep;一枚真正的镯子,不是法术化成的。为了找到色泽相近的玉石,她这两天跑遍了城中大大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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