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房外,小亭月色,夜幕笼罩。

&ep;&ep;梅娘这院子小,前后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几棵粗壮的梧桐树是唯一的景物。院内的小亭是原先山中的庙亭,小小的一座,建寨子时本来要被扒掉,可后来不知为何被留了下来,划在院角。不然,这些贼匪是万万没有闲情雅致建这等消遣物什的。

&ep;&ep;众人坐在亭内,对面的房间不时闹出动静,咚得隆咚、霹哩叭啦、乒乒乓乓,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没个停歇。

&ep;&ep;“他们拿我这里当什么了!妓院还是青楼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完?!”

&ep;&ep;梅娘气极,在亭内来回踱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里面的人给揪出来,狠狠鞭打一顿才好!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寨子里混!自己的房间给别人占了不说,他们竟然还在里面行男女之事!

&ep;&ep;“大当家,他们欺人太甚!这么不将我们牛文寨放在眼中,让我进去抽他们两鞭子,什么话都能问出来!”梅娘终是忍不住,急声怒意开口,向宋灵儿请命。

&ep;&ep;“梅娘,大当家身子弱,还是让大当家回屋歇息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妥当。”婢女见天色已晚,大当家又是摆明了态度并不想进屋,以是出口提醒梅娘,勿乱了分寸。

&ep;&ep;梅娘的气焰收了些,小心端了盏茶水递到宋灵儿面前,偷偷打量对方的神色,揣摩她的心思,然后开口:“大当家,并非我心急,实在是他二人行迹可疑,不得不防。那女的到底是不是何家大小姐,尚未可知。还有那男的,故意找上门来,绝对没安好心。咱们就这样容他们放肆,怕是迟早坏事,引火烧身啊!”

&ep;&ep;宋灵儿面色虚白坐在石凳上,身上罩着厚厚的大氅却仍旧身体冰冷。她两个时辰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对面屋内的动静慢慢小了,才看了数眼那紧闭的房门,眼神愈深,像是湖水结冰,渗透着浸骨的寒意。

&ep;&ep;梅娘见她不开口,正欲再次劝说,却被婢女劫了话头:“梅娘,大当家自有打算。咱们只需好好办事,一切都听大当家的便可。你今日受了气,改日寻回来便是。可莫要为了一时之快,送了全寨的性命。”

&ep;&ep;梅娘一时口塞,知道自己确实存了私心,不能为一己之利而乱了大局。无奈之下,她只得将这口气咽下去,伸手要扶宋灵儿回去,可后者却并无起身的意思。

&ep;&ep;“派往何家的人有消息没?”

&ep;&ep;宋灵儿今日与刘僖姊一番试探已经费了许多心神,在这里冷坐两个时辰更是体力透支,方才连连咳嗽,眼下开口,声音是十分的虚弱。

&ep;&ep;一听大当家提到何家,梅娘与一旁的婢女立刻互换了眼神,都没料到大当家会突然问这个。何家一直是牛文寨的忌讳,除非大当家亲自开口,否则谁也不能轻易提起。

&ep;&ep;“还没有,估计又是……被……”婢女犹犹豫豫的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求救的看向梅娘。

&ep;&ep;梅娘心中也叫苦,冲婢女挤挤眼,表示自己也不行,可后者却干脆别过头去。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去往关内的路程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五六日,就算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路,算来也得三日半。眼下才过了四日,山南关最近又不太平,说不定咱们派去的人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不一定是……”

&ep;&ep;“够了!”

&ep;&ep;梅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灵儿一口打断。婢女与梅娘都怵了脸色,不敢再开口编排些什么。其实她们心中都明白,何家那位少主子是个厉害角色,大当家派去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再者,昨夜那些黑衣人多半也是得了消息后才赶来的。

&ep;&ep;宋灵儿身子太虚弱,方才一声厉苒导致气息不平,又连连咳了数下,脸色痛苦,眼神冷然,喘息道:“他终究还是不信我,要将我逼上绝路不可。”

&ep;&ep;“大当家……”梅娘嗫嚅开口,想要劝说一二,可张开嘴却又不知到底要说些什么才好。大当家一向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对任何人都淡漠疏离,从不肯轻易交托真心。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知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像方才那般情绪外露,实在少见。

&ep;&ep;宋灵儿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转瞬就恢复正常神色,眉目间的苦色被掩去,那股清冷的气息又重新萦绕在周围,眼角狠意与恨意交杂:“既然要赶尽杀绝,这一盘棋便不能废了。再派些人去吧,就说何家小姐在我们手中,让他亲自过来与我谈判。”

&ep;&ep;听宋灵儿如此说,梅娘的恨意也被激起,一想到何家曾对她们做过的那些事,她心中无论如何也不得平静。当初落草为寇,除了想给姐妹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更是想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ep;&ep;“大当家,我们牛文寨岂是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的,不论是昨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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