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头疼。

&ep;&ep;康福连忙扶着他,焦急:“陛下您觉着如何?可要取药来?”

&ep;&ep;“不要。”

&ep;&ep;康福听他声音稳定,稍稍放了点心:“这位叶大人过于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了,您真要把他留在身边,可得好好打磨一番才行,不然可莫要被他气坏了身子。”

&ep;&ep;“胆大妄为肆无忌惮……说得可真不错。”风承熙望着凉亭,喃喃道,“再这么下去,都不用姜凤声动手,朕直接就能被气上天。”

&ep;&ep;但他虽然气得要死,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发作。

&ep;&ep;“也许皇祖叔说得对,朕心疾治愈的关键,就在她身上。”

&ep;&ep;*

&ep;&ep;牡丹已经开到了最繁盛的时候,再过些时日便要凋谢,每一株都不要命似地开放,开得如火如荼。

&ep;&ep;魏紫乃是牡丹名品,花朵硕大丰美,高贵不凡。

&ep;&ep;花丛中有人手持竹剪,宫女捧着银盘,里面已经搁着好几支牡丹。

&ep;&ep;“姜姑娘。”叶汝真连忙见礼。

&ep;&ep;姜凤书一个月里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住在宫里陪太后,后宫都知道她是未来皇后,阖宫敬服。

&ep;&ep;虽未行封后之礼,但已然有皇后的威仪了,单是来折个花,便有长长的两队宫人在旁边等候。

&ep;&ep;“叶大人来折花吗?”姜凤书从银盘中取过三枝,“太后和陛下都喜欢魏紫,叶大人既然来了,便替我将这几枝转呈给陛下吧。”

&ep;&ep;叶汝真懂了,这是太后知道风承熙在御花园看书,所以特意让姜凤书过来的。

&ep;&ep;“姑娘折的花,臣不敢掠美,臣这就陪姑娘去将此花献上。”

&ep;&ep;“不必了。”姜凤书美丽的面孔上好像总带着一丝对世间万物皆不带一丝兴趣的倦意,“我有些累了,花已折好,有劳大人送一趟吧。”

&ep;&ep;姜凤书扶着宫人的手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道:“叶大人,你可知什么样的花最容易被折?”

&ep;&ep;叶汝真:“……好看的?”

&ep;&ep;“不尽然。有些花极美,但开在叶底,人们瞧不见,也就能在枝头安然开过整个花期。最容易被人折走的,是那些不单长得好看,还开在显眼处的花。”

&ep;&ep;姜凤书道,“木秀于林,花耀于枝,过于醒目,便很容易招来无妄之灾。叶大人觉得呢?”

&ep;&ep;她说完,回过头,亭亭移步而去。

&ep;&ep;留叶汝真抱着花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ep;&ep;什么意思?

&ep;&ep;不是很懂。

&ep;&ep;她回到凉亭,算了算时辰,差不多该到午饭时候了。

&ep;&ep;果然,等她把花插好,康福便低声提醒风承熙回去用午膳。

&ep;&ep;叶汝真立即起身恭送。

&ep;&ep;风承熙从她的身边经过,一句话从头顶飘落:“叶卿也来吧。”

&ep;&ep;*

&ep;&ep;风承熙的寝殿是明德殿,高大恢宏,阔朗明轩。

&ep;&ep;朝中有资格踏入此地的,不超过十个人,叶汝真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陛下,这里已经是后宫,会由内侍省的人记录内起居注,实在用不着臣跟来……”

&ep;&ep;“朕既未立后也未纳妃,后宫空空如也,你怎么来不得?”风承熙道,“再说内侍省的人大多都是入宫之后才读了点书,内起居注整日不过是记朕何时吃饭何时睡觉,哪比得上叶卿的水准?”

&ep;&ep;叶汝真:“……”

&ep;&ep;内侍们已经在传膳,熟悉的菜式一样一样流水般端上来。

&ep;&ep;叶汝真对“陪皇帝用御膳”有点阴影。

&ep;&ep;还好这次既没有人来问安也没有人来献菜,一顿饭规规矩矩地吃完了。

&ep;&ep;她记得风承熙吃过午饭便是要午睡的,风承熙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起身去了偏殿。

&ep;&ep;叶汝真跟在他身边,才踏入便惊住了。

&ep;&ep;偏殿虽比不上正殿那般高轩奢华,亦是雕梁画栋,华美慑人。

&ep;&ep;但这样一间奢华宫殿,被故纸堆淹没了。

&ep;&ep;沿墙俱是高大的书架,这还不够,地上汪洋一样流淌着书册与奏章,展开来的奏章摊得到处都是,纸质已经发黄,显然已是历时久远。

&ep;&ep;叶汝真无处落脚,弯腰想收拾一下。

&ep;&ep;康福止住她:“别动,陛下看完了自会唤我们来收拾。”

&ep;&ep;叶汝真震惊了:“这些……全都看完?”

&ep;&ep;把她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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