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以前那个时候,从城到首都要坐上十个小时,从昭昭明日到晚间流月,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远到每过一格窗的风景都像是经历了春夏秋冬的荣枯,还记不住它们长什么样子,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ep;&ep;现在,路途缩短了一半,窗外的风景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一格,就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ep;&ep;温尔新用香烟上拆分下来的包装纸折成阿鸣,包装纸是彩色的,打上蓝猫的爪印,蓝猫产烟,还生产烟杆,温故知一直很想要,说含在嘴里会很有踏实感吧?

&ep;&ep;用蓝猫香烟产出的包装纸,这些阿鸣散发出清郁的馥花香味。

&ep;&ep;馥花是一种会勾引动物,人类的花,但是外表却一如祖先总是很清丽,温尔新说比起清纯的女人来,用男人比较好吧。

&ep;&ep;但可惜温尔新没能找到代表馥花的人类形象,温故知不行,温尔新有时候嫌他太颓靡,甚至毫不客气地说酒过头了的烂香味。

&ep;&ep;她将折好的阿鸣转手送给了身旁座位一直盯着看的小女孩,女孩说麻雀,温尔新纠正她——不是麻雀,是阿鸣。

&ep;&ep;阿鸣是什么?

&ep;&ep;阿鸣就是阿鸣。

&ep;&ep;女孩改了口,说阿鸣。

&ep;&ep;温尔新摸摸女孩的头,夸她:“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认识阿鸣了啊。”

&ep;&ep;女孩问有什么难认识的?

&ep;&ep;有啊。温尔新说:“姐姐的爸爸就是无论如何都认识不了。”

&ep;&ep;“哇——真笨。”

&ep;&ep;女孩的妈妈尴尬得不行,忙捂住女儿的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姐姐的爸爸呢?”

&ep;&ep;“没关系,童言无忌。”

&ep;&ep;她送了女孩一朵馥花,从胸前的衣领上摘下来,别在女孩的头发上。下车前女孩叽叽喳喳同温尔新说话,缠着她说关于阿鸣的故事,下车后还不舍地一步三回头,不断地挥手。

&ep;&ep;温尔新喜欢小孩子,温勇也喜欢小孩子,自家的,别人家的,如果他是动物,也一定遗传了作为人类的习惯,极度爱护幼崽。

&ep;&ep;“他是很喜欢小孩子。我没见过这么喜欢小孩的男人。”

&ep;&ep;“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丧偶式育儿,一个家庭里好像除了妈妈外,爸爸这个东西就是在晾衣杆上的架子,有用时夹夹,没用时就放到盒子里,盒子么,也一定不是好的,吃掉的月饼盒啊,保健品的包装盒啊,都能用。但是你爸就不一样,你妈妈跟我回忆起的时候,谁都说真是好男人啊。”

&ep;&ep;“啊……但我没有这样说。”

&ep;&ep;那个时候,姐弟两人的妈妈已经和温勇领了离婚证。

&ep;&ep;金雅是在离婚后才认识的温妈妈。

&ep;&ep;温尔新回了首都后跟她约了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妈的事这么多。”

&ep;&ep;“好姐妹呗。”金雅这么说,“我知道你不信。”

&ep;&ep;温妈妈走后,金雅只出现在葬礼一次,道德层面上来说明,彼时正处于幼童时期的温家姐弟正是要人救助的时候,金雅应该尽到朋友的情谊,无论帮多少,它证明的是故人与在世人长存的友谊。

&ep;&ep;“那么你来找我做什么?”金雅问,“我的时间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一开始接到你的电话,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你都长这么大了。”

&ep;&ep;“我妈妈会很高兴。”

&ep;&ep;“我想请金姨告诉我关于我妈妈的事。”

&ep;&ep;“做什么?”

&ep;&ep;“做故事,什么形式都好,我要做个关于我妈妈的故事,关于我爸的,还有她去世。”

&ep;&ep;金雅笑道:“爱情?那应该问你爸,毕竟我只是道听途说,又不是当事人。”

&ep;&ep;但是温尔新并不在意爱情这一块,“主角是我妈妈,不是他,他的视角,他的感受,那都不重要。我想讲的是完全属于我妈妈的东西。”

&ep;&ep;她的爱情、她的婚礼、她的离婚,还有突然的离世,但是温妈妈并不是自杀,温尔新一直觉得或许是别的什么,那时天不好。

&ep;&ep;金雅思索片刻,说:“那就从你妈妈跟我说的第一天开始吧。你知道的,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刚出道小歌手,她唱的第一首歌是关于家乡的,她的声音并不多甜,但在那时一众甜嗓子里,是很独特的,可惜第一首没什么水花,大约有一年时间,她开始唱情歌,慢悠悠的情歌,竭嘶底里的情歌,欢快的情歌,她都唱,一唱,什么水花都出来了,她又长得好看,什么花都来找她,就是唱情歌的那年,她遇见你爸爸。

&ep;&ep;“一唱,你爸爸就迷住了,你妈妈告诉我有个陌生男人到后台突然说找她,是一个高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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