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饶是亲姐弟,沈云翔也不太明白,云巧又没睡过棺材,老爷子问她这些作甚?

&ep;&ep;“你怎么说的?”

&ep;&ep;“我说棺材不透气,还窄,睡着肯定不舒服...”见玉米芯慢慢燃起来,她直起腰,接着说,“奶不守着他,他就不喝药,他说家里安排妥当,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了,死了反倒不用受苦...”

&ep;&ep;她满脸不解,“做鬼不苦吗?”

&ep;&ep;沈云翔瞟了眼门口,决定心平气和的与她聊聊,“巧姐儿,你老实说,唐钝真的没有打过你吗?”

&ep;&ep;他要娶这么个媳妇,铁定是要动手的。

&ep;&ep;“没有啊。”云巧还在思考生死的问题,语气很是敷衍,沈云翔又锤了她两下,“好好熬你的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ep;&ep;“哦。”她捞背篓里的玉米芯,想了想,忍不住开口,“娘说能做人就别做鬼,唐钝爷...”

&ep;&ep;沈云翔按了按眉心,厉声,“闭嘴。”

&ep;&ep;“哦。”

&ep;&ep;安静了会儿,她问题又冒了出来,“唐钝爷是不是想当神仙啊,可娘说神仙很少很少,好好做人,别肖想...”

&ep;&ep;“闭嘴。”沈云翔几近崩溃。

&ep;&ep;“哦。”

&ep;&ep;灶房彻底安静了。

&ep;&ep;担心她得罪人,送药是沈云翔去送的,老爷子脸色果然不好,老唐氏坐在床边,满目忧心,看他来送药,硬挤出个笑容来,“是翔哥儿呀。”

&ep;&ep;“巧姐儿洗漱去了。”沈云翔搅了搅碗里的药,坐去床边,舀出一勺递到老爷子嘴边,“巧姐儿说话不中听,但话糙理不糙,爷你放宽心,好生调养,再活十来年没问题的。”

&ep;&ep;老爷子忍着咳嗽,笑眯眯说好。

&ep;&ep;“姐夫不在家,巧姐儿还得靠你手把手教她种地呢...”

&ep;&ep;“好。”

&ep;&ep;无论他说什么,老爷子都应好,一碗药,不知不觉就喝完了,老唐氏松了口气,沈云翔看在眼里,“奶,饭菜温锅里的,我陪爷说说话,你先吃饭吧。”

&ep;&ep;老唐氏犹自不放心,老爷子朝她摆手,“我好着呢。”

&ep;&ep;许是给沈云翔面子,许久老爷子都没咳嗽,老唐氏再进屋,他已经睡着了。

&ep;&ep;老唐氏感激不已。

&ep;&ep;沈云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扶着老唐氏去外边说话,“姐夫知道家里的情况吗?”

&ep;&ep;老唐氏不语。

&ep;&ep;沈云翔心领神会,看了眼床榻上眼角乌黑,脸色蜡黄的老人,小声道,“读书人规矩多,爷若去了,姐夫得回家守孝,否则会以‘不孝’的罪名被剥夺科举资格,瞒着他,是害了他。”

&ep;&ep;戏里都是这么唱的。

&ep;&ep;老唐氏心下大骇,磕磕巴巴道,“还...还有这种说法?”

&ep;&ep;“嗯。”

&ep;&ep;“那怎么办?四祖爷说他爷就这两个月了...”

&ep;&ep;“家里老人去世后人得守孝,爷没了,姐夫今年的乡试也没戏。”

&ep;&ep;老唐氏更为慌乱。

&ep;&ep;沈云翔说,“明天我去县里找姐夫...”

&ep;&ep;老唐氏已没了主心骨,年后老爷子的病就时好时坏,清明前,他突然说梦到大郎他们了,之后几天都睡不着,然后身体就不太好了,墩儿回家,他怕露出端倪,一直忍着,也不让四祖爷同墩儿说实话。

&ep;&ep;乡试三年一次,错过这次,又得等三年,老爷子不想拖累墩儿,拜托族里哪天他死了瞒着墩儿,一切等乡试后再说。

&ep;&ep;但若因此害墩儿担上不孝的罪名而前途尽毁,老唐氏脸上血色全无,沈云翔动了动唇,道,“爷真为姐夫好,得多活几年才是。”

&ep;&ep;老大夫的话不可信。

&ep;&ep;为什么村里人说巧姐儿傻?因为她四五岁不会自己吃饭,屎尿兜在裤子里,老远就能闻到臭味,同龄孩子骗她吃泥,她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有问题,听了嘲笑,她回家问黄氏她是不是傻子。

&ep;&ep;每次黄氏都坚定的摇头,“我家巧姐儿不傻,聪明来得晚罢了。”

&ep;&ep;黄氏不厌其烦的教她识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是好话,哪些话不能听。

&ep;&ep;巧姐儿没心没肺了些,但已算成长得好。

&ep;&ep;所以,只要努力,再难的事儿都能做到,病痛也是如此。

&ep;&ep;巧姐儿端着水盆进屋,看他们愣愣的站在墙边,困惑,“你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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