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而那头,曹氏神色恹恹,中午就随便煮了小半锅玉米糊糊,盛好分出去后,见剩了个碗没人拿也没多问。

&ep;&ep;吃完饭去竹林乘凉,春花娘说看到云巧出村了她才恍惚想起云巧没有回家吃午饭。

&ep;&ep;不过这是常有的事儿,曹氏没当回事。

&ep;&ep;直到下地干活没看到沈云巧人,曹氏就来气了。

&ep;&ep;她憋着火,没有当场发作。

&ep;&ep;不干活就没饭吃,非饿云巧几天不可。

&ep;&ep;她打定主意要收拾云巧,借口都想好了,收工回家,特意折了根带刺儿的荆条。

&ep;&ep;院里清风雅静的,西屋没人,茅厕没人,云巧不见了。

&ep;&ep;沈来安整天在后院,根本没注意女儿走了,眼瞅着天快黑了,跛着腿要去村里问,曹氏骂他,“人没了就没了,问什么问,咱养她十几年,够仁义了,她要走就让她走!”

&ep;&ep;曹氏恨不得沈云巧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回来,哪儿会让家里人去找,“所有人都不准去找,黄氏呢?”

&ep;&ep;沈云翔站在自己屋的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娘给我补衣服呢。”

&ep;&ep;曹氏不太信他的话,走过去瞅了眼,见黄氏安分守己的坐在窗边做针线活,丢下荆条,给院门落上门闩。

&ep;&ep;千盼万盼的人突然没了,沈老头觉得不太真实,不好当着儿孙的面多说,洗漱回卧房睡觉才反复跟曹氏确认,“云巧真是自己走掉的?”

&ep;&ep;“春花娘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ep;&ep;“不会看走眼了吧?”

&ep;&ep;“什么看走眼,往后不准再提这事,咱家只当没云巧这个人。”

&ep;&ep;昨晚曹氏没睡好,这会儿睡意来了,便不想开口说话,无论怎样,没了云巧这个包袱是好事,能省诸多粮食不说,日后没人骂她沈家好田里长出歪脖子树来,她的耳根子总算能清净了。

&ep;&ep;山里的夜晚寒凉如水,走到半路,云巧就冷得打喷嚏,绿水村离最近的镇子要半天的脚程,天上的月亮时明时暗,她不怕黑,找了根树枝杵着,连夜赶路。

&ep;&ep;到镇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城门亮着灯笼,微弱的烛光中,依稀看到几个穿着铁甲手握长刀的官兵。

&ep;&ep;镇子在边境,城门日夜有人守着。

&ep;&ep;云巧知道进不去,便找了块遮风的地方坐着等。

&ep;&ep;手里没有花,只能揉着破碎的衣角打发时间。

&ep;&ep;等城门一开,她第一个跑了进去,寒碜的打扮让士兵以为哪儿来的难民,多看了好几眼,见她跑回来,官兵皱眉,面上带出几分戒备。

&ep;&ep;云巧仰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片刻,伸手摸他的铁甲。

&ep;&ep;“你不是坏人吧?”

&ep;&ep;官兵眉头拧得更紧,见她发髻乱蓬蓬的散开,一张脸跟花猫似的,脖子一扬,报出自家将军的名号。

&ep;&ep;听着威风凛凛的,云巧笑了起来,“你能不能带我去长鸣书塾找唐钝啊。”

&ep;&ep;“你来找唐秀才的?”

&ep;&ep;整个镇子就唐钝有秀才功名,稀罕得很,以前教唐钝读书的先生想多教几个秀才出来,便让唐钝带着其他学生读书,故而唐钝没有去其他地方求学而住在书塾的。

&ep;&ep;官兵没问云巧跟唐钝什么关系,他当值走不开,给云巧指了路,让云巧自己去。

&ep;&ep;书塾养了鸡,唐钝读书以来,每天鸡打鸣就要起床读书,读两刻钟的书,去院里跑一刻钟,然后去后院吃早饭,吃完早饭去学舍听先生授课。

&ep;&ep;哪怕他考上秀才也保持着这个习惯。

&ep;&ep;当守门的吴伯敲门说有人找他时,他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走出去一看,竟是绿水村的沈云巧。

&ep;&ep;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头上沾了无数草屑,衣服破了口子,露出大片麦色胳膊,胳膊被什么东西划破,流的血已经干了。

&ep;&ep;她像个没事人,漆黑的眸子在他出现的那刻盛满了光彩。

&ep;&ep;“唐钝。”破天荒的,云巧露出欣喜的表情来。

&ep;&ep;唐钝垂眼,轻轻嗯了声,转身跟吴伯介绍了几句沈云巧的家世,问能不能让吴婶给她找件衣服,吴伯说行,他拉过沈云巧就往偏院去。

&ep;&ep;云巧心里高兴,顺从地进了门,穿过半圆形的拱门时,骤然回过神,伸着脖子四处看,没有看到春花,不由得问,“唐钝,春花呢?”

&ep;&ep;天蒙蒙亮,唐钝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吴伯给的灯笼,听到这话,停下脚步看她,“你来找春花的?”

&ep;&ep;“对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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