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何向阳还趴在墙上,一眼不眨的瞅着隔壁。

&ep;&ep;幸灾乐祸啊,就说嘛,哪怕你贺译民能醒来,顶多到钢厂去扫个厕所,还能有啥活儿干?

&ep;&ep;这要不是知根知底的邻居,何向阳大概还没这么幸灾乐祸,但谁叫她和张芳是半辈子的邻居呢?

&ep;&ep;当初陈月牙不肯跟程大宝谈对象的时候,她就断定陈月牙这辈子没啥好日子过。

&ep;&ep;可看吧,贺译民好好一个厂长要被发派去扫厕所了,就说她陈月牙的命咋就那么霉呢?

&ep;&ep;哪像她家,日子眼见得的越过越好喽。

&ep;&ep;“我肢体不协调?”贺译民反问张虎。

&ep;&ep;张虎怕热,不停的揩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笑眯眯的,活像尊弥勒佛。

&ep;&ep;陈月牙蹲在地上,正在给孩子们刷胶鞋。

&ep;&ep;“哎呀译民,不协调你就拄个拐去上班,咱们居委会主任秦三多会打拐,我改天让他……”何向阳话才说到一半,就见贺译民突然从盆里捞了只装满一包水的胶鞋,回头看院墙上不知道哪个孩子捡来一篮球筐子斜塞在那儿,纵身一跃,又稳又准的,就把那只鞋给甩上篮筐,卡在篮筐上了。

&ep;&ep;鞋子里一泡子的臭水,又稳又准,淋了何向阳的满头,咕咚一声,老太太从梯子上翻下去了。

&ep;&ep;贺译民再反问张虎:“你还是觉得我肢体不协调?”

&ep;&ep;张虎摇了一下头,这时候还说啥,麻溜儿的回家解救他家老丈母娘去了。

&ep;&ep;“我可没觉得自己肢体不协调,而且我感觉自己状态好着呢,特别的好。”舒展着自己的胳膊,贺译民回头,笑着说。

&ep;&ep;超生和贺帅手拉着手才进院子,就见他们昨天才能站起来的爸爸一个三步上篮的姿势冲到墙头上,从篮筐里抓了一只鞋子下来放到水池子里了。

&ep;&ep;爸爸真的好帅啊!

&ep;&ep;第6章06

&ep;&ep;贺译民俩夫妻商量了半夜,从自家那丢了的一万块钱说起,再到她卖房子,替他治病的种种事情,全说了个一干二净。

&ep;&ep;“我怀疑我那钱就是张虎偷的,要不然,他能住得起现在的四合院?”陈月牙说。

&ep;&ep;贺译民倒不觉得:“张虎跟我一起从部队上下来的,那人胆小,不可能偷钱,咱的钱被偷了,这事儿我慢慢查,那里面还有我妈的6000块呢,你放心,我好歹原来当过兵,一定替咱们把钱找回来。”

&ep;&ep;看来,自家那一万块暂时还找不回来,城里头,除了空气啥都要钱。

&ep;&ep;陈月牙的意思是哪怕扫厕所,一月有五十块钱是固定的,就去上班算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工厂发的工资少,好歹一月还有点粮油肉票补贴,真要不干,这年月,大批的知青呼啦啦的返了城,城里僧多粥少,每一个工厂门前,只要说有个招工信息,人头都攒的跟苍蝇似的。

&ep;&ep;但贺译民可不这么想。

&ep;&ep;你想,他原本可是分厂的厂长,就因为一回病,回厂得扫厕所,他怎么可能愿意干?

&ep;&ep;“要不行就去问你爸,哪怕他跟咱妈早就离婚了,但你总归是他亲儿子。”陈月牙又说。

&ep;&ep;贺译民的父亲贺晃也是清水县钢厂的老领导,不过早在五几年破四旧的时候,就以包办婚姻害人害已,自己和李红梅并非自由婚姻的名义,就跟农村的原配李红梅离婚,在城里另娶了有知识,有文化的新妻子。

&ep;&ep;贺译民还有一个大哥一个三弟,不过,兄弟几个跟他爸都没怎么往来。

&ep;&ep;相比之下,他们三兄弟的关系要更好一点。

&ep;&ep;“睡吧,我明天去总厂问问领导们,看我的工作怎么办。”他柔声安慰妻子说。

&ep;&ep;男人么,天大的事不都该自己顶着?

&ep;&ep;陈月牙叹了口气,把头靠到丈夫的怀里了。

&ep;&ep;睡了半年的丈夫突然醒来了,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不过,这场梦已经够叫她开心的了。

&ep;&ep;超生和贺帅挤在一块儿,虽然超生还醒着,但贺帅已经在说梦话了:“垃圾堆里刨出来两毛钱?我有两毛钱啦,我现在是城里最富有的爷们!”

&ep;&ep;“糖,大白兔,水果硬糖,都给我家小超生买买买!”

&ep;&ep;这孩子,在梦里他还是个王者呀他。

&ep;&ep;爸爸妈妈睡了一会儿,凑的愈发近了,也愈发的亲密了,而且妈妈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了。

&ep;&ep;超生竖着耳朵,还想听的更多,就听见爸爸好像哭了一样,转过来,反而是妈妈在安慰他:“说不定再缓缓就行了呢,你别太担心了!”

&ep;&ep;“我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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