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个从不屑于感情的人,忽然问她关于爱情。

&ep;&ep;这难免让她觉得突兀至极,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

&ep;&ep;不过在她仔细的盯着厉云深看了好一会儿后,她确定了,厉云深在感情里受了挫折。

&ep;&ep;因为此刻,厉云深那眼睛里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

&ep;&ep;曾经她就是在这样的神情中浴火重生,而这些年,她也见过太多带着这样眼神的人了。

&ep;&ep;她轻笑一声,问厉云深,“我们认识两年了,你们一直都叫我fan,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叫这个名字吗?”

&ep;&ep;厉云深摇摇头,“你从来没有说过。”

&ep;&ep;“因为,那段过去一直被我埋着,埋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生灰,久到,我不知道如何提起......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他大我十岁。”

&ep;&ep;那是一段被封久了的记忆,如今剥开,倒像是在开一罐埋于地下已久的一坛酒,那酒香绵长清冽。

&ep;&ep;fan以前不叫fan,叫怀安。

&ep;&ep;那个男人名字里带了一个凡,他总说凡就是怀中有她才是安,他们是天生一对。

&ep;&ep;那时候怀安还是沈氏的千金,骄傲美艳,为了这个大她十岁的男人,不惜和家里人闹的关系破裂。

&ep;&ep;那时候自己是相信爱情的啊,他画的每一个未来的蓝图自己都信,所以不惜丢去一切换取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沈家虽然家大业大家规严格,可到底也是只有这么一个独女,两方对峙了小一年,忽然有一天,怀安跟家里人宣布,她怀了他的孩子,即使再是恨铁不成钢,父母也是心疼她的,只好将不满隐忍下去接纳了男人。

&ep;&ep;然而男人还并不知道怀安怀了他的孩子,他以为沈家只是不愿意僵持下去了才接纳自己。

&ep;&ep;既然怀孕了,父母自然是希望女儿早些结婚了,挑挑选选着检好日子,然而,临到婚前,男人却行为诡异,似是推拒。

&ep;&ep;原先还以为他只是恐婚,直到——直到那个女子牵着一个三岁的幼女出现。

&ep;&ep;自己这才知道,原来还以为一心一念对待自己的男人,原来早就有了婚配!

&ep;&ep;然而当她去质问时,男人却只是遮遮掩掩,继而怯懦地求他。

&ep;&ep;他说,他起先只是为了养家,后来,他是真正爱上了她,怀安的温柔和独特的个性彻底吸引了他。

&ep;&ep;他请求她的原谅。

&ep;&ep;可是,她的孩子呢?她问,她的孩子怎么办?

&ep;&ep;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一出世就成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吗?

&ep;&ep;男人说可以和原配离婚。

&ep;&ep;不要,她不要。

&ep;&ep;她是多骄傲的人,怎能容许踩着别人的幸福去夺取自己的幸福,她也不愿意让小三这个名称印在她的一生中。

&ep;&ep;所以,她走了,悄无声息地从家里消失了,隐姓埋名在t城留下,甚至连家中父母都不告知自己的去处,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孤独的城市生活,一切都才重新开始。

&ep;&ep;“你知道那时候我多痛吗?夜晚对我来说就是巨大的洪水猛兽,把我整个人都能吞噬掉,我觉得自己死在这样的夜里,又在次日的黎明时重生。”

&ep;&ep;“这就是情。”她苦笑一声,“我为自己取名叫fan,不是为了记住他,而是为了忘记他,唯有把这痛烙在我的心里,我每日直面,我才能够真正的好起来。”

&ep;&ep;这痛多刻苦铭心啊。

&ep;&ep;厉云深没有经历过,但他此时觉得自己就是那伤害客蔓的恶人。

&ep;&ep;“我爱他,我也不后悔自己爱过他,我只是觉得自己爱错了人,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同时也要爱自己的自尊,我把爱给了他,所以要连同我的自尊一起给,其实我完全能够答应他的请求,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许,爱不是一个人的事,爱涉及到两个人,我知道他也许爱我,但他的爱太不专一,我们相爱只会刺伤对方,所以我必须走。”

&ep;&ep;厉云深若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继续无声地饮了口tears。苦涩又绵长。

&ep;&ep;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吧。

&ep;&ep;沈怀安叹了口气,看着那杯中深红的酒,道:“云深,情字最难解了,感情都是苦尽甘来,不过很多人苦吃尽了,那甘就不要了。”

&ep;&ep;正谈到此,忽然一个身影往这边走来,沈怀安忙起身,勾住厉云深的脖子,同时在他耳边快速地说了句:“陪我演一场戏。”

&ep;&ep;不等厉云深明白怎么一回事,那个身影就在两个人的面前站住了,男人幽沉地和女人打了声招呼,“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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