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来,是他感觉到自家小皇后心底对床事仍存有阴影。二来,则是因为成亲那会儿,蒋琬琰年方十五。

&ep;&ep;虽然当时的她,已经出落得标致玲珑,但到底是尚未发育完全,骨子里属于成熟女人的的媚意没有尽数挥散出来。

&ep;&ep;唐琛便想着再缓上一缓,等到她身心皆甘愿与他结合为止。

&ep;&ep;刚思及此,脚步已经来到乾元宫门前。

&ep;&ep;唐琛素来都在东侧的勤政殿中,处理日常的政务和琐事。楠木长案边摆有一把矮太师椅,是独属于蒋琬琰的座位。

&ep;&ep;寻常男子皆好红袖添香,唐琛偏偏嫌弃这红袖手劲儿不足,磨出来的墨汁不够匀称,索性亲力亲为,煞尽风情。

&ep;&ep;若是换作旁的女人,遭到夫君这般弃嫌,脆弱如玻璃的小心脏早该碎落满地了。

&ep;&ep;可蒋琬琰却乐于当个花瓶似地,闲坐在那儿看看书、吃吃零嘴,小日子过得滋润。

&ep;&ep;然而,今日椅子还来不及坐热,御前总管张汜清便稳步前来。

&ep;&ep;他在距离案前七尺处停下脚步,笔直一跪,“启禀陛下,摄政王求见。”

&ep;&ep;闻言,蒋琬琰捏着枣泥糕的手突然僵住,显是没有想到公孙凝飞快地搬来了救兵。

&ep;&ep;唐琛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一眼便猜中蒋琬琰心里所想,不禁失笑道:“怕什么?”

&ep;&ep;闻声,蒋琬琰黯淡的眸子渐渐重回光彩。平时当惯了受气包,她竟险些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座坚实的后盾可依!

&ep;&ep;“那……臣妾先到帘子后方回避。”

&ep;&ep;说罢,蒋琬琰也不待他开口回答,脚底像抹油似地溜了。

&ep;&ep;若不是顾忌张汜清在场,冷面不可轻易崩坏,唐琛简直差点气得笑出声来。

&ep;&ep;他稍微平复了会情绪,方沉声道:“传。”

&ep;&ep;公孙家爵位世袭罔替,是业朝赫赫有名的铁帽子王。第三代的公孙弘毅,甚至在先帝遗诏中获封为摄政王,辅佐少年皇帝打理国政。

&ep;&ep;这样的人,实为君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得剿除而后心安。

&ep;&ep;“臣公孙弘毅,拜见陛下。”

&ep;&ep;公孙弘毅时年已过四十,恰及弱冠的帝王在他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子。

&ep;&ep;因此,这会儿虽是觐见,他两腿的膝盖却刻意不着地,如同对天子权威的挑衅。

&ep;&ep;公孙弘毅把頭一梗,不待上位者准许,径直开口说道:“臣在年轻气盛时,满心满眼只顾着建功立业,却疏于子女管教,致使凝儿到了将要及箕的年龄,还这般不懂事。”

&ep;&ep;年轻帝王唇缝抿得严实,半点儿不像欲松口的样子。

&ep;&ep;公孙弘毅见状,只得继续说道:“如今,臣年事已高,早不如朝中那些新晋官员年富力强。高踞着尊位,却无法为国家做出贡献,实在惭愧!”

&ep;&ep;唐琛用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不紧不慢。他估摸着,这段开场白应该足够长了。

&ep;&ep;果不其然,公孙弘毅紧接着就道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ep;&ep;“臣今日前来觐见,是有两件事情恳请陛下应允。”

&ep;&ep;“其一,臣愿主动摘下这顶官帽,卸去摄政王的头衔,从此不再干预朝政。”

&ep;&ep;“再次,凝儿已是议亲的年纪。可她偏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一心痴慕于您……”

&ep;&ep;公孙弘毅说着说着,竟朝前逼近几步,逾越了君臣间的距离界线。

&ep;&ep;“陛下!臣不奢求您能够册她为副后,但哪怕贵妃、夫人都是凝儿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ep;&ep;唐琛将双指并拢,轻按在削薄的下唇。

&ep;&ep;这公孙弘毅方才那忧国忧民的模样,可装得太像了。谁知到头来,还不是紧攥着权力当筹码来与他谈判?

&ep;&ep;谁也不肯让步。

&ep;&ep;一时间,殿中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ep;&ep;凝重的气氛,吓得蒋琬琰几乎屏住气息。也恰恰是这一屏,她居然顺不过气地轻咳起来。

&ep;&ep;“咳咳……咳咳……”

&ep;&ep;公孙弘毅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卷帘后头藏着一人,从剪影还可看出那是个身材曼妙的女郎。

&ep;&ep;他不禁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唐琛让女人旁听议政的过程。正欲谏言,却听得高高在上的帝王低笑出声。

&ep;&ep;“皇后调皮了,爱卿见谅。”

&ep;&ep;话落,唐琛眉目一凛,态度忽然变得生冷起来,“方才爱卿所提之事,朕已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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