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朦胧中,乔稚晚看到了一棵树。

&ep;&ep;一棵干瘪却漂亮的,没什么灵魂的,空有枝干,没有任何颜色点缀的白色工艺树,被封存在一个四面透明的巨大玻璃樽中。

&ep;&ep;她看到这棵树生根,发芽。

&ep;&ep;枝干冲破束缚的四壁,把四下环绕的玻璃墙壁不断地撞开,野蛮生长,恣意地生出鲜绿色的树叶和繁盛的花。

&ep;&ep;不再是一棵毫无生气的工艺品。

&ep;&ep;它变得鲜活,变得野蛮,变得疯狂肆意,哪怕枝桠歪了,树叶破裂,躯干被破碎的玻璃划破也无所畏惧。

&ep;&ep;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ep;&ep;随心所欲的自由。

&ep;&ep;在这个夜晚,他们一边讨论完成了他下张唱片创作的歌,她的身.体俨然成了天然的乐器,由他肆意地演奏,随心所欲地支配,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在他面前,疯起来向来没有界限。

&ep;&ep;她知道,他会接受她的所有面。

&ep;&ep;她曾经说过的,他也从不对她食言。

&ep;&ep;他是她最忠诚的小狗。

&ep;&ep;他曾在她回国演出时,去看过她的演奏会。

&ep;&ep;她也从未食言,在他的乐队正式成立时,送过他礼物。

&ep;&ep;一枚小小的吉他拨片。

&ep;&ep;背后刻着她的名字。

&ep;&ep;joanna。

&ep;&ep;——这其实是个美丽的错误,她托了朋友找了最有名的厂商订制了这枚工艺拨片,但对方误把委托人的名字当做了受赠人的,于是就刻了上去。

&ep;&ep;当年乔稚晚还不知道他早就回了港城,按照丁满家的旧地址寄了过去,好在他和丁满多年还有联系,他收到了这份礼物。

&ep;&ep;乔稚晚还惊奇地发现,原来他每一次在大众面前演唱《joanna》这首歌,都会把这枚拨片佩戴在脖子上。

&ep;&ep;就像是一个无人察觉的秘密。

&ep;&ep;她的名字贴在他的皮肤,他唱着为她写的歌。

&ep;&ep;她一定也是在很久之前,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ep;&ep;第86章chapter.85

&ep;&ep;大结局(上)

&ep;&ep;第二天一早,乔稚晚被门外的动静吵醒。

&ep;&ep;这栋楼只有这一层是完全独立的。

&ep;&ep;以下的几层由一个艺术学校接管,平日藏在这烟火缭绕的老城区,甚少有人造访。

&ep;&ep;怀野的这间乐队排练室的四面都围绕着隔音墙,措施得当,很难被人发现这里的主人是谁。

&ep;&ep;他们的乐队都这么红了,乐队其他人和他平日都不算高调,几乎不会被狗仔或者粉丝在这里拍到什么。

&ep;&ep;昨夜他们依偎着弹琴、写歌,临近凌晨才相拥睡下。把折叠沙发的靠背放下去,就是一张简单的双人床。

&ep;&ep;乔稚晚很享受这种席地而眠的散漫。

&ep;&ep;整个人都是自由的。

&ep;&ep;这会儿听到外面窸窸窣窣单的动静。

&ep;&ep;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ep;&ep;“……”

&ep;&ep;她的脑海中跃然而入的,是昨天下午到傍晚,开始不断地在社交媒体发酵的,有关于她和怀野的各类报道。

&ep;&ep;她和他倒真有些相似之处,这种事儿都没完全放在心上——乔稚晚原来可是个十分介意外界议论自己的人。

&ep;&ep;盯着洁白一片的天花板,昨夜致-幻-剂一般疯狂的情绪,从身体中渐渐地退了潮。她定了定神,想翻身。

&ep;&ep;腰上的胳膊却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似地又箍紧了她几分。

&ep;&ep;她视线一晃。

&ep;&ep;对上他沉静的睡容。

&ep;&ep;落地窗通明透亮,洁白的窗帘如轻纱飘动。

&ep;&ep;已过上午十一点,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投入房间,落在他白皙赤/裸的胸膛上,他掩着半条单薄的沙发毯,皮肤拢上一层瓷白的、柔和的光。

&ep;&ep;他的鼻梁很高,脸朝向她,正好对着窗户那一侧,光落在他鸦羽般长而浓密的睫毛,过去那嚣张的气焰都被柔化了。

&ep;&ep;是了。

&ep;&ep;他是真的成熟稳重了不少。

&ep;&ep;身上不再有曾经那总是累累刺眼的伤痕,也许这些年不再尝试着用拳头去幼稚地解决问题了。

&ep;&ep;他说他曾经去找过她。

&ep;&ep;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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