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要走,是我错了,我昨天太冲动……”带着央求意味的撒娇,对李护法特别有用,宫天雪熟练地掌握了这一技能,当权威建立不起来的时候,他就会甩出这个杀手锏。

&ep;&ep;而李护法多半会心软……但这次是那少半。

&ep;&ep;李护法再次掰开了宫天雪的手臂,站起来,捡起地上乱扔的衣服,披在身上。

&ep;&ep;“我有哪里不好,你说啊,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宫天雪光着身子溜出被子,腾腾跑到李护法身侧,打量着他的表情。

&ep;&ep;李护法将佩剑寒湛挂在腰里,半侧过身来,看了一眼宫天雪,忽然觉得有气也提不起来了,这人长得再怎么像个大人,皮囊里终究是个小孩子。

&ep;&ep;昨天晚上趁着冲动做的事,说的话,一转眼就抛到了脑后,现在又哀哀地央求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ep;&ep;宫天雪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他感觉到,这是要来最后的宣判了。

&ep;&ep;他除了等着宣判,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

&ep;&ep;李护法垂下头,将寒湛绑一绑紧:“你改不了的,宫天雪,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有过半分欢愉。”

&ep;&ep;宫天雪的眉尾耷拉下去,那表情就好像快要哭出来。

&ep;&ep;“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错……这种事,要喜欢才能感受到欢乐,如果只是苦楚,没有必要强求,毕竟……”李护法淡淡地看了一眼宫天雪,“人生苦短。”

&ep;&ep;头一次听到李护法说了这么多话,宫天雪却宁可自己没有听到他的真心话,这意味着,宣判已经落下,李护法真的要走了,而他没有任何理由、手段、价值把李护法留下来。

&ep;&ep;再来一次强迫么?那只能证明他的失败。

&ep;&ep;李稠走出了院子,在路上碰见王护法,王护法见到他,吓了一跳,连忙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ep;&ep;大家只见宫天雪抱着人事不省的李护法走进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p;&ep;李稠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王护法:“照顾好教主。”

&ep;&ep;说罢,离开了辰天教的院落。

&ep;&ep;王护法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张护法正巧路过,见状问怎么了,王护法半晌不说话,过一会才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难道是我搞错了……李护法才是攻?嘶,他们两个从来没和谐过,完蛋,都怪我,我该把承受方的龙阳十八式给教主才对……也是,教主男生女相,美貌惊人,怎么看也是做承受方的……完蛋,他们俩不会是因为这个才闹掰的吧……”

&ep;&ep;张护法咳嗽两声。

&ep;&ep;王护法这时才醒过来一样,哭丧着脸扑向张护法:“老张,怎么办啊老张,教主的幸福都毁在我手里了,都怪我想当然!都怪我想当然!”

&ep;&ep;张护法无奈拍了拍他的背:“别胡思乱想,你没有那么重要的……”

&ep;&ep;李稠也没有他装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

&ep;&ep;至少,在他走过濯水桥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到他的腿在打哆嗦。

&ep;&ep;但他必须走出宫天雪的势力范围,否则这一夜的妥协,全变成白折腾,谁知道那个不成熟的教主还会一时冲动做点什么。

&ep;&ep;走着走着,穿过一道朱红大门时,门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广陵散》曲子。

&ep;&ep;李稠停住了脚步,慢慢挪到门边。

&ep;&ep;“少爷,那有个怪人,在往这边看呢。”琴案边,小童对弹琴的白衣青年说道。

&ep;&ep;白衣青年抬起头,正看见李稠,惊喜地站起身来,小步趋向门边:“李大哥,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ep;&ep;观察之下,白衣青年发现李稠不光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ep;&ep;李稠只觉眼前发黑,趔趄了一步,白衣青年慌忙双手扶住他。

&ep;&ep;“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稠低声问道,“赵天德可不是个富家公子……”

&ep;&ep;“李大哥,你身体不适,我们进去说好吗?”赵天德有些心虚。

&ep;&ep;“不,就在这里说。”李稠稳住身形,凝神打量赵天德,和这明显就很阔绰的院子,再联想到那天赵天德一眼看见后妃像就能认出画的是谁,出自哪个画工的手笔,这绝对不是寻常秀才能了解到的消息,“你埋伏到教主身边,到底……有何阴谋?”

&ep;&ep;赵天德吓了一跳,赶忙赌咒发誓:“真的、真的没有阴谋,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会碰上你们啊,那时候我正好被贼人绑票,要送到西洲去,又遇见劫匪劫道,我身份要紧,又不会武功,不敢轻易跟人透露真实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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