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咚——又一个玻璃杯搁在光滑的桌面上,杯口冰气撩人,杯身上渗着一层细细的水珠。

&ep;&ep;早点完事,早点回家。林青这样想着,拿起酒杯,豪气万千地咕噜灌下一大口。

&ep;&ep;然后。

&ep;&ep;噗——

&ep;&ep;林青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好在向瑯早有准备,没有杵在他正对面。

&ep;&ep;quot;咳……咳咳……quot;林青剧烈地咳嗽着,紧紧皱起了眉头,可嘴里辛辣而苦涩的酒味却怎么也去不掉,向瑯靠坐在吧台边,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林青才感到那难受的滋味有所消散,对上向瑯朦胧的目光,怔了半晌。

&ep;&ep;向瑯就这样看着他,一语不发,神色翩然。林青明白他的不言之意,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为难地看着剩下的那大半杯酒。

&ep;&ep;向瑯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锁在他脸上。

&ep;&ep;罢了……林青心中下了决心,早死早超生,他深知他是绝对拖不过向瑯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好3杯,那就3杯。向瑯要敢食言……他就直接把这丫扛回去。

&ep;&ep;林青鼓起勇气接着挑战余下的烈酒,手指紧紧捏着酒杯,像是要将它碾碎,每吞一口,喉咙都像炽烈的火焰烧过一般,他宁愿被狠狠地揍一顿,也不愿再经受这种酷刑。

&ep;&ep;可林青不知道,深水□□的可怕,不仅在于□□,还在于深水。酒杯见底后,林青缓了半晌,才缓过了喉咙里那层燃烧感,随即,一波热浪温吞地从胸膛冲到脖子,再涌上脑袋,他的身体正发生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变化。

&ep;&ep;quot;走吧。quot;向瑯一下子从吧台的高椅跳到地上,稳健得不行,声音里的绵软也一扫而光,精神矍铄,神采飞扬,哪里是喝醉的样子?呵,想他纵横酒场二十多年,毛没长齐就混遍各种夜场,说自己喝酒跟喝水一样,可不是吹的。

&ep;&ep;林青艰难地运用尚还清醒的意识,跟上向瑯的脚步,他已经没心思去想向瑯不合情理的表现,脑袋一思考起来就吃力,他只是凭着直觉和本能在行动而已。

&ep;&ep;向瑯走在前头,兜来兜去,就是没走出门口,林青但觉这段路无比漫长,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脱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热闹,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ep;&ep;出来了吗……?林青茫然地抬头望去,条纹的黑白砖墙反射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皮质的沙发横亘一列,林青边看边不受控制地迈着步,突然腿上一痛,撞到一尊尖锐的东西……竟是桌角。

&ep;&ep;这是一个房间。

&ep;&ep;向瑯打发走了服务员。这个包间,他来之前就订了,他有着随心所欲说做就做的浪漫,也不乏未雨绸缪高瞻远瞩的缜密。

&ep;&ep;quot;先休息一下。quot;向瑯拉着林青的胳膊,引着他坐到沙发上,林青靠着椅背,全世界仿佛只遗留着自己的呼吸声,脑袋,脸颊,脖子,胸膛,身体还感受得到存在的每一个部位都冒着一股滚烫,面前不停跳动的光线晃眼得令人头晕目眩,林青干脆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