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虽说开酒吧的都是昼伏夜出,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沈云淮的酒吧并不完完全全是酒吧,也不像其他酒吧开店的时候通常都比较晚,白天这儿充当个咖啡馆,有空时沈云淮自己也兼职半吊子咖啡师,咖啡选择上永远只有卡布其诺和拿铁供选择,再不然只有二十包一盒子的茉莉绿茶。

&ep;&ep;以至于沈云淮把自己活成了游客和小陈茶余饭后的阔谈对象,潇洒淡然且极其有个性。

&ep;&ep;沈云淮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酒吧二楼,睡觉办公,处理完帐目等层层叠叠的文件后就出门遛遛弯儿,去斜对面家的餐厅逗逗那只站在门口冲路过的人喵喵叫的“招财猫”,又或者去看得见夕阳的小茶楼找爷爷们下下棋喝喝茶。

&ep;&ep;有一天,沈云淮合上笔记本忽然就心血来潮了想去隔壁串门。恍惚间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心血来潮过了,就好像二十几岁那些年少轻狂才会做的事儿,比如心血来潮在盛夏时节淋一场最酣畅的大雨。

&ep;&ep;出门的时候还早,抬手一看,表上的秒针才刚擦过两点十分。

&ep;&ep;h市的秋天姗姗来迟,这会儿都秋分时节已到天可算是凉了,彼时午后酒吧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结伴凑在一桌,就着北京话和四川话唠嗑起来倒也和谐热烈。沈云淮在吧台给自己泡了杯三合一的速溶美式,也不在乎所谓咖啡香醇与否,无需任何技巧的咖啡粉加八分满热水,方便快捷。

&ep;&ep;嘬了口美式后沈云淮忽然想起来对门笑起来软软甜甜的小孩儿,就又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速溶巧克力,加上热水,瞅见吧台放着估摸是小陈买来的棉花糖,拿了几颗扔进保温杯里提溜着去了隔壁。

&ep;&ep;也不过两个星期民宿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原先斑驳的水泥灰墙被重新贴上了仿真墙砖,里头是近几年最流行的欧式简约风格,上楼的楼梯被改造成了旋转楼梯,在工业现代风中参杂着些许复古宫廷感,却不显得突兀。是很出色且一点儿也不千篇一律的装修,前任室内设计总监沈云淮是这么想的。

&ep;&ep;客房倒是还在粉刷,窗子都大敞着散油漆味,地上铺着报纸,窗沿也都遮盖着白布防止灰尘油漆散落上头。

&ep;&ep;“您好。”没找着宋以乐,沈云淮只得找旁边在油漆的工人询问,“请问老板在吗?”

&ep;&ep;油漆工人回过头扯下口罩,朝他指了指通向后花园的偏门:“找老板呐?应该在那儿摆弄花花草草呢吧。”

&ep;&ep;沈云淮点了点头道了谢,小心翼翼绕过满地装修工具去了后花园。

&ep;&ep;宋以乐果然在那儿,穿着驼色毛衣把两衣袖卷到了胳膊肘上,如同上次在酒吧见到一般蹲着只留给沈云淮一背影,当时没留心,这会儿仔仔细细一看小孩儿是真瘦隔着毛衣都能看见肩胛骨的轮廓,屈着膝卷缩蹲着只剩那么小小一个。

&ep;&ep;沈云淮放轻了脚步走到宋以乐身后,后者是真专心致志地在给花苗盖上泥土,也不戴手套,把一双白净的手沾满了土壤,没有倦色地专心干活仔细听还能听见他在哼歌。

&ep;&ep;“哼啥呢?”

&ep;&ep;“哇!”

&ep;&ep;宋以乐被沈云淮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险些重心不稳地往前方扑去,沈云淮一看不好,这跌下去别说衣服了连脸也会沾上土的。于是他反应敏捷地把热巧克力往地上一搁,长臂一伸拥着宋以乐胸前,把他往怀里一拽。

&ep;&ep;宋以乐是免了狗吃屎的危机了,可沈云淮这一拉,变成了他整个人像是被沈云淮拥在怀里似的。

&ep;&ep;沈云淮吁了一口气才看见宋以乐红得快滴血的耳尖,于是他藏着满眼快溢出来的笑,板起脸严肃道:“没事吗?”

&ep;&ep;“没没没没事!”宋以乐赶忙从沈云淮怀里站起来,“谢谢你呀。”

&ep;&ep;“没事就好,抱歉突然喊你吓了你一跳。”沈云淮弯下腰拿起刚刚被匆忙放置的保温杯,“给,当作赔礼吧。”

&ep;&ep;宋以乐摊着一双沾满泥土沙砾的手,无助地冲沈云淮眨巴眼。相看无言半晌,宋以乐先没忍住“噗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惹得沈云淮也只能朝他露出无奈的笑容。

&ep;&ep;宋以乐甩了甩洗干净的双手上残留的水珠,招呼着沈云淮到刚刚收拾好的小厨房,他从冰箱里拿了个保鲜盒,里头装的是切得规矩工整的芒果。

&ep;&ep;宋以乐拧开保温杯猝不及防被热气熏了满脸:“对面茶楼大爷给我的芒果,说甜得嘞,你尝尝,看看大爷有没有骗我?”

&ep;&ep;说罢他对着保温杯口“呼呼”地吹散了热气,像小猫似的嘬了口热巧克力,感觉不烫嘴了,便大口大口喝的咕咚咕咚的。

&ep;&ep;沈云淮被逗乐笑,忙点头:“哎好。”

&ep;&ep;这个季节已经鲜少有新鲜的芒果了,但这芒果是真甜,大爷也是真没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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