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出了东厢房的庭院,穿过一丛青竹,行至内院正中,孟岚停下步子,指着正北方向隐在繁茂松柏后的威严堂屋道:“那是我家的正房,我祖母住的地方,她很少出门,一般都是我和爹娘去正房看她,等你过了门之后我再带你去见她。”

&ep;&ep;然后又往西行去,嘴中不停:“刚刚咱们是在爹娘住的东厢房,可得记住了,我一直都在娘给我开的小灶上用膳,照娘喜欢你的程度,成亲后你也得与我同去。”

&ep;&ep;孟家的宅子四四方方的,没有江南风格的亭台水榭,屋顶也皆是悬山顶,俱无逾矩。

&ep;&ep;行走其中,栾昇意识到,孟家已历数代人,仍是嵩阳首富,未曾被朝野动荡击垮,他们朴实、低调的家风怕也是重要的成因。

&ep;&ep;孟岚带着栾昇,又穿过了一排青竹,很快便看到了西厢房的庭院。

&ep;&ep;西厢房的庭院和东厢房的开阔极为不同,用竹子搭了许多架子,上面挂着层层叠叠的绿叶。

&ep;&ep;孟岚对此很是自豪:“这便是我住的西厢房了,咱俩尽管不用太拘于礼节,但毕竟未成礼,我就不带你进去了。那架子上面挂的全是我亲手栽种的葡萄,可甜了,若是你我能在八月前礼毕,你还能吃上这葡萄。”

&ep;&ep;八月。

&ep;&ep;栾昇默默思索,如今是二月末了,离八月还早,他应当是能吃上这葡萄的。

&ep;&ep;孟岚悠悠道:“可惜娘说要细细地赶制你我的婚服,怕是没个一年半载的做不出来,你只能等明年吃葡萄了。”

&ep;&ep;栾昇皱眉:“请期到亲迎最久不也得在百日内完礼?何来一年半载之说,按照礼法,你我在六月前便成礼了。”

&ep;&ep;孟岚眨眨眼睛,有些迷瞪。她家无近些的血亲,小辈里就她一个,没见识过几次完整的昏礼流程,自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讲究。不过她迷瞪的不是此事:“你最近好像话变多了。”

&ep;&ep;栾昇无语:“有吗?”

&ep;&ep;孟岚点点头,诚恳答道:“有的。”

&ep;&ep;他之前生怕自己累着一样,言语格外简单,而这两次见面,竟然开始和她说几十个字的长句了。

&ep;&ep;栾昇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许是你我熟悉了些,需要商议交流的事多了。”他不再纠结于此,问她道:“你......脖颈后的瘀血散了吗?”

&ep;&ep;孟岚满不在乎:“就那点瘀血,一日就散干净了,桂圆说她的都还没消,我的已经看不出来了。”

&ep;&ep;用了他亲自调配的活血化瘀膏,当然好的极快了。

&ep;&ep;不过栾昇没说出来。

&ep;&ep;孟岚说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转头望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你怎么知道我的瘀血在脖颈后?”

&ep;&ep;糟糕。

&ep;&ep;栾昇微微慌乱,不过转瞬间又泰然自若:“手刀一般都劈在颈后,才更好掌控使人昏厥的力度。那瘀血自然就在颈后了,莫非还能长脑袋上不成?”

&ep;&ep;不等孟岚反应过来,他接着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你的别院?我那些弟兄们还在外候着呢。”

&ep;&ep;孟岚闻言也忘了追问,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早些提醒我,我们现在就去。”

&ep;&ep;别院离城中央的孟府隔了好几个街区,孟岚坐着马车行得不快,栾昇也只好带着人马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待过了一片满是松树的街道,孟岚的马车停下,她欢快地从车里钻出来对栾昇说道:“就是这里了。”

&ep;&ep;栾昇勒住马,仰头看这座宅子,微微诧异,这别院的砖墙比孟府要高上许多,似乎是仿的徽氏建筑,青砖门罩上雕着双狮戏球,刀工细腻,栩栩如生。

&ep;&ep;别院的管家已等候多时了,待栾昇下马同孟岚一道走过门罩,管家朝二人行了礼,又引着他们穿过了回厅和天井,到了大厅。

&ep;&ep;孟府是开阔朴实的,那别院就是精致深邃的。一般人家都是别院简单些,不知为何,这孟家却是反着来的。

&ep;&ep;想到父皇遗留的一半信物在孟府,再看看这透露出古怪的别院,栾昇暗衬,他是否把要入赘的门第想的太过简单了?

&ep;&ep;见栾昇多次打量着别院,孟岚以为他是好奇,于是解释道:“这别院是我祖父还在时修建的,听爹说当时汴京极乱,嵩阳城里也尽是兵马,祖父就干脆把正在修的别院改成了如今这样,我小时候还在这里避过好一阵子呢。”

&ep;&ep;汴京为何而乱,栾昇心里最清楚不过,就是在那场大乱中,他失去了双亲。

&ep;&ep;看着孟岚清凌凌的眼眸,栾昇居然有一丝愧疚。他已经欺骗她良多,又怎么能够再对自己以后的枕边人起疑心呢?

&ep;&ep;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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