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关心顾烈后嗣的名义去找了顾烈养父。

&ep;&ep;顾烈那年已经二十八,别说儿子,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清心寡欲到了可疑的地步。家臣武将不是没有上过谏,可顾烈次次拿大业未成当挡箭牌,一律不听。

&ep;&ep;没想到游园盛会时,养父当众定媒,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养父以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和灭族之仇相挟,压得顾烈不想娶也得娶。

&ep;&ep;既然是为了大楚,顾烈娶了也就娶了。反正日后就算留着柳家,也一定会削弱其势力,有顾烈这个开国帝王在,区区柳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ep;&ep;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尽管柳家为外戚、中州顾为宗室,但顾烈从登基一开始就没有给他们实职,将这两家都排斥在权力核心之外。

&ep;&ep;但顾烈万万没有想到,问题不出在柳家,也不出在中州顾,而是出在柳王后身上。

&ep;&ep;柳王后是柳家嫡系嫡女出身,正宗的掌上明珠,据说在北燕有貌美才高的贤名。但她长于北燕离乱之时,自小听说的顾烈都是狼子野心的蛮楚杀神形象,又极为崇拜文人皇帝杨平伤春悲秋的文采。

&ep;&ep;顾烈后来想想都觉得可笑,不战而降的中州顾家、投敌卖国的柳家,联手给他送了这么一个胆大包天,以复仇圣女自诩的王后。

&ep;&ep;但当时的顾烈是不知情的,他甚至对柳王后怀有几分愧疚。

&ep;&ep;顾烈一直明白自己有无法与人亲近的毛病,成亲那日,尽管对柳氏并无好感,但毕竟还是给了应有的礼遇。然而进洞房饮了交杯酒,顾烈再有意识却已是次日醒来,睁眼一看,镇定如他都变了脸色。婚床上是一片狼藉,柳氏瑟缩在床尾,她脸色煞白,看向顾烈的目光惊恐得像是看着一头非人野兽。

&ep;&ep;她小声反复念着楚顾有疯血,一副被吓怕的模样。

&ep;&ep;这是燕朝先帝炮制的《九罪》之一,意图抹黑顾麟笙的血脉。说楚顾王族与常人不同,男丁中十之一二会突然发狂,发狂前毫无征兆,发狂时极为噬血,必定伤人。故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ep;&ep;顾烈虽无记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他无法责怪她,只能苦笑,亲近他的人都会因他受害,他果真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不可亲近。

&ep;&ep;不幸中的万幸在于,只那一次,柳氏怀上了身孕。自此后,顾烈与柳氏是相敬如宾,也是相敬如冰。

&ep;&ep;那之后,顾烈深厌自己伤人,不愿再与人亲近,再没有往后宫添人,柳氏独坐后宫,顺理成章坐上了大楚王后的位子。

&ep;&ep;可顾烈现年已三十五岁,后宫只有一个柳王后,也只有一个皇子。

&ep;&ep;这个皇子也不知柳王后是怎么教导的,与顾烈不亲近,六岁孩童,言行间端方到古板愚笨的地步,性子软弱,一点都不肖其父。

&ep;&ep;顾烈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不提他自己,就算为了大楚,哪有不选秀纳妾的道理?所以文武大臣就开始牟足了劲儿给顾烈上折子,要他为了大楚,多生几个儿子出来。

&ep;&ep;这事一出,柳家惯来韬光养晦,让中州顾家跳出来舌战群臣,骂文武大臣们心怀不轨,对嫡长子不敬。

&ep;&ep;满朝文武,哪个会在意中州顾家?连个眼神都没给。中州顾家气了个倒仰,急中生智,跑去请定国侯狄其野出来说话。

&ep;&ep;据说狄其野听顾家来人说完,笑得差点把酒杯给砸了,末了回了一句:他顾烈睡不睡人,与我何干?你们管得也够宽的。

&ep;&ep;这一句话,不仅让中州顾家恨上了他,这种对陛下不敬的言辞,尤其是对王嗣毫不在乎的态度,又在文臣中掀起了参狄其野心怀不轨的浪潮。

&ep;&ep;顾烈本来就烦,对着这些参狄其野的本子更是头痛,干脆把这些本子送去了定国侯府。

&ep;&ep;顾烈的意思很明白,有人说你坏话,你自己写个折子给我解释清楚。

&ep;&ep;狄其野的回应更明白,潇潇洒洒八个大字:无话可说,任君发落。

&ep;&ep;于是第二天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定国侯又又又惹了陛下生气,又又又被陛下圈在定国侯府不许出门。

&ep;&ep;狄其野被关了十日,带着送到定国侯府的帖子,进未央宫赴宴。

&ep;&ep;他穿了一身君臣初遇那时相似的白衣铁甲,白衣是干干净净的白衣裳,靴是白绸靴,铁甲是小兵才穿的简单背甲,二十八岁的定国侯比当年神兵天降的少年出落得更为潇洒英俊,却是一样的战意逼人。

&ep;&ep;可虽然陛下不乐意提,这到底是生日宴。

&ep;&ep;近卫想拦住定国侯,但他腰间挂着虎符,手里玩着侯印,何况陛下给过他进宫不必通报的恩宠,近卫思来想去,没敢动。

&ep;&ep;于是定国侯一身白,像只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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