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嘴唇轻轻蠕动

&ep;&ep;“我回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只想说这句话:“我回来了。”

&ep;&ep;“……”

&ep;&ep;他的金眸轻微地震动,像波涛怒啸岩崖,在岸上却只能看见溅起的小小浪花

&ep;&ep;他沙哑:“那还走吗?”

&ep;&ep;她回答:“不走了。”

&ep;&ep;下巴掐着的力道骤然收紧,他说:“再说一遍。”

&ep;&ep;“不走了。”她认真回视他:“不骗你,再也不走了。”

&ep;&ep;“……”

&ep;&ep;元景烁望着她,缓缓松开掐着她的手

&ep;&ep;林然猛地被拥进一个宽阔坚硬的怀抱,脸颊撞到坚硬的胸膛,像撞到铜墙铁壁,撞得鼻尖生疼酸涩。

&ep;&ep;“记住你的话。”

&ep;&ep;他的手按在她后背,骨节几乎掐进她柔软的脊骨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

&ep;&ep;“如果你再敢隐瞒,再敢独自承担,再敢不告而别,我不会再当你的棋子当一个任你摆布的傻子,我不会让诸事如你所愿,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ep;&ep;“记住你的话,林然。”

&ep;&ep;“再没有下一次。”

&ep;&ep;第241章

&ep;&ep;林然终于知道自己的小黄书去哪里了。

&ep;&ep;她在元景烁的案桌看见熟悉的封面

&ep;&ep;“……”

&ep;&ep;是这样,那天她是与元景烁指天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突然消失了,才没有被拴小金…大金链子

&ep;&ep;元景烁说完那些话当场就转身走了,没个笑脸,没有热泪盈眶一起回忆往昔,更没有什么久别重逢兴高采烈要请她大吃一顿的意思。

&ep;&ep;林然也有点发虚,感觉他脑子像有病病的,不太敢招惹他,自己老老实实在屋里窝了几天,但实在窝不下去了,终于鼓起勇气想找他说出去

&ep;&ep;侍女们把她带出房间,林然才发现自己住的是很后面很后面的院子,与前面隔着大大小小的花园庭廊,还隔着一大片水榭——就远到是,她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前面一声都听不见的那种

&ep;&ep;“……”林然又想到大金链子,心里莫名又虚了一层。

&ep;&ep;走了好远走到前院,走进一个极庄重典雅的院落,簇拥的侍女们在台阶前停步,低头碎步退到甬道边,守门的执戟甲士一言不发齐齐向她单膝屈起行礼,不一会儿走出个相貌端正气度文雅的中年文侍,向她弯腰恭敬问礼:“姑娘,里面请。”

&ep;&ep;林然感觉自己像一只进了城的土鳖,有一瞬间,甚至想扭头就跑

&ep;&ep;她硬着头皮点点头,提起裙角跨过门槛,跟着中年文侍走进去,绕过正堂一尊慵懒盘踞的狮龙鼎和袅袅缕缕飘着香的云鹤炉,走过沉檀木的山水屏风,才终于见到那体面的城里乌龟……不是

&ep;&ep;书房里有六七个人,几个气势不凡的高位修士坐在一侧圈椅中,像是原本正说着什么,看见她突然走进来,都愣了一下,等看清她的脸,都呆住

&ep;&ep;一瞬的凝固死寂,众人齐齐变色猛地站起

&ep;&ep;这张脸怎么不熟悉?

&ep;&ep;这么一张脸,挂在剑阁祁山的大殿里,挂在珫州玄天帝府的正阁里,制成塑像,立在十八州大大小小每一座生祠里

&ep;&ep;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ep;&ep;帝王大摆仪仗金銮旌马亲自下扬州浩浩荡荡迎回来的,原来不是绝代的娇人,不是隐世的尊客,而是曾经遥遥镇坐沧澜的那一柄至高的剑

&ep;&ep;那剑活了,被他活生生地迎了回来,藏在此处

&ep;&ep;众人脑中一片空白,纷繁的念头嘈杂飞过,只剩下最重要的那个:万仞剑阁是否知情?那位楚掌座是否知情?!

&ep;&ep;林然被那一道道震惊诡异的视线看得后脑发麻,脚趾忍不住悄悄抠地。

&ep;&ep;她强作镇定,若无其事挪开视线,云长清在另一侧圈椅坐着,云袖素衫,端着杯青瓷茶,人如玉清润,弯眉对她笑一笑,示意她往前看

&ep;&ep;林然咽了咽喉咙,慢吞吞看过去,垫高的小台基上铺着深木色的大龙首案桌,元景烁坐在案桌后,高大挺拔的身体略斜后靠在太师椅背,收束窄袖露出一小截骨节劲明的手腕,屈指搭在案桌,漫不经心地轻叩

&ep;&ep;一声一声轻叩中,他掀起眼皮,冷冷懒懒瞭看向她

&ep;&ep;“……”

&ep;&ep;林然觉得,如果自己脑袋顶上有可以具象化的情绪条的话,她现在的情绪刻度已经跌到底了

&ep;&ep;——他看着好凶呜呜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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