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早朝上,果然应了昨日的传闻,永靖侯告病。

&ep;&ep;“昨日朕收到了北境的军报,我军骁勇,应对北燕的几番试探皆是得胜。”尉迟暄并未上过战场,带兵打仗的事,还是要听沙场上磨练出的将军说话。“接下来的战势,辅国将军以为如何?”

&ep;&ep;“兵者,诡道也。”辅国大将军骆汉骞出列,声音舒阔,言谈举止进退得宜,就连面貌也不似寻常兵将风沙磨砺的粗旷,颇有几分儒将的风度。“依照如今形势,北燕尚未流露议和意图,屡次挑衅试探却不大兴出兵,定是为了消耗我军粮草。”

&ep;&ep;大周与北燕接壤的北境方圆百里不过盐湖、洛桑两座城池,其间多沙地山丘,人烟稀少,开垦困难,寻常作物极难成活,以一年只收一季的旱麦为主要作物,另有牧民放牧为生计。

&ep;&ep;平时,每季皆有定量的粮草军备于江南府走最快的水路至兰河城,再转陆路送达北境,耗时二月有余,全年不断,大军供给自是无忧。

&ep;&ep;可到了战时,耗在路上的时间便显得尤为紧迫,粮草供不应求。纵使盐湖、洛桑两城官民勒紧了裤腰带供给战需,也才勉强为兵士温饱所用。我军虽占了兵刃之利,却困顿于粮草不济。

&ep;&ep;北燕并无实力驱兵直入,心里也清楚在兵刃之利上讨不着好处。而大周,攘外必先安内,新皇登基朝局不稳,人心浮动,腾不出手来也不敢孤注一掷决战——以铁骑踏平北燕。

&ep;&ep;在这种情况下,战,必有要有所得。

&ep;&ep;大周和北燕都清楚,眼下情势,议和是于双方皆有益处的选择。可议和也要有个说法,谁赢了,撰写议和条陈的笔杆子就倒向谁。

&ep;&ep;如今北境已然进入深秋,盐湖、洛桑城粮食青黄不接,并不利于我军作战,北燕显然是打起了消耗战的主意。为今之计,只能速战速决。

&ep;&ep;“粮草的事…朕已有了决断。”尉迟暄想到了沈明娇早上提及的商船,只是具体细节,还有待敲定。“骠骑将军、辅国将军、兵部尚书、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廊餐过后,到朕书房商议此事。”

&ep;&ep;“臣等领旨。”

&ep;&ep;“皇上,臣有本奏。”左相见皇上对江南秋闱的事只字不提,心里没底。只得主动出列,老调重谈:“江南学子罢考愈演愈烈,已有多地考生应和,臣请皇上速下决断。”

&ep;&ep;“左相怎么看?”尉迟暄揣着明白装糊涂,权当他昨日御书房里的进言未发生过。

&ep;&ep;左相摸不清皇上的想法,无奈只好将昨日在御书房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力陈铁腕镇压闹事学子。“臣请亲赴江宁府,平息事端,恢复考纪。”

&ep;&ep;“朕觉左相之言有道理啊!”尉迟暄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下首神色各异的臣子。试探道:“众位卿家可都赞同?”

&ep;&ep;”臣附议。”

&ep;&ep;“臣附议。”

&ep;&ep;“臣以为左相所言有理。”

&ep;&ep;梁无庸、许思携、魏谷浑…尉迟暄将迫不及待出列响应左相的几人记在心里。

&ep;&ep;”既然如此…”尉迟暄挑眉,面上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缓缓道:“永靖侯告病,朝中诸事皆由左相一力承担,甚是辛苦。那就…吏部尚书替朕走一趟江宁府,平息此事吧。”

&ep;&ep;被点到名字的吏部尚书袁温孤心领神会,迅速闪身出列,应下皇命。

&ep;&ep;“朕赐你便宜行事之权。”尉迟暄示意一旁的奉朝太监将尚方宝剑送到袁温孤手中。“见此剑,如朕亲临。”

&ep;&ep;左相皱眉,心里思量着皇上的言外之意。袁温孤此行,能号令江南诸官,更可以…先斩后奏。

&ep;&ep;……

&ep;&ep;沈明娇正亲力亲为收拾着滋补食材、药材,都装到待会要带给丹柔的礼盒里,着意又添了许多旁的给慧妃。

&ep;&ep;前朝局势未明,她二人不方便在明面上往来交好,正巧早间尉迟暄给了她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借着去探望丹柔,也能宽慰慧妃一番。

&ep;&ep;“主子,您打个眼儿,哪块同咱们宫更相配些?”入画和小安子一人一头,抬着两块毯子到她面前。

&ep;&ep;“这是做什么?”她分明记着主殿的地毯是前日收拾内室时刚换上的。“原本那个花色就极好,无需换新的。”

&ep;&ep;“主子您瞧…”小安子手脚麻利的又将已撤下的旧毯子搬了过来,指着上面带着铁锈样的泥渍道:“不知是谁鞋底不干净,白糟蹋了好布料。”

&ep;&ep;“主子,可还要添些旁的药材?”桂初手里拿着东西过来,见了地毯上的红泥,蹲身以手上去蹭下一块放在鼻间轻嗅。迟疑半晌…悄声道:“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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