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日后,武威城药云间。

&ep;&ep;自那日张夫人将不龟手药方以及数不尽的药材交予我们之后,桃竹也信守成约地在昨日自导自演了一出“打山匪,救乙安”的戏码。

&ep;&ep;将遍体鳞伤的甚至说奄奄一息都不为过的张乙安亲自送到了张府。

&ep;&ep;当我远远看见,蓬头垢面,神志不清的张乙安被抬下马车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ep;&ep;张乙安既然动了杀心,那么按理说就是桃竹把他给刮了我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杀人者,人恒杀之。要怪只怪他自身实力不济,沦落至此。

&ep;&ep;可这般折磨....还真下得去手!瞧那翻飞溃烂的血肉,指尖断裂的指甲,脖子上残留的针孔,我心里难受得厉害。

&ep;&ep;桃竹为何变成这副样子了?

&ep;&ep;我记得我曾问她:“你将他折磨成这般,却留了一条命,你不怕他报复你?”

&ep;&ep;桃竹却淡淡地笑着说:“他又不知是我做得。”

&ep;&ep;我缄默不语,心中却更加失望,甚至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我害怕有一天她也会对我说出这般话。

&ep;&ep;言归正传,今日是桃竹初试不龟手药的日子,地点却是药云间。

&ep;&ep;事到如今我才知晓,原来药云间并非是武威城南街的小医坊,而是遍布各郡,小有名气的药铺兼医馆。

&ep;&ep;而那医馆主子竟然是这个见钱眼开,财迷心窍的伪清高真恶毒的桃竹。

&ep;&ep;现今某竹正一边手握药方,一边频频蹙眉,似乎遇到什么困难了。

&ep;&ep;“怎么了?药方不都骗到了吗,不照着做,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ep;&ep;我撇了撇嘴,现在看着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却装得“悬壶济世”的样子,就哪哪都不舒服,心里对医者的仰望在遇到她后全打水漂了。

&ep;&ep;她瞥了我一眼,却并不说话,继续捣鼓药方。

&ep;&ep;我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凑过去一块看看这传说中的奇妙药方:

&ep;&ep;“猪脂油四两,入黄蜡二两熬化,离火人白芷,升麻,猪牙皂各一钱,丁香半钱,麝香,小天仙子各两分,辗末,和匀,此为敷用。

&ep;&ep;木香,甘草,雄黄各一钱,硼砂,辰砂,母丁洋减半,烈火煎,此为服用。”

&ep;&ep;“这就是不龟手药?写的不是挺详细的吗?有什么问题吗?”我好奇的问还在蹙眉苦思的桃竹。

&ep;&ep;她摇摇头,指了指药方道:“这药方恐怕有诈。”

&ep;&ep;“有诈?”我不可置信的拔高了音量,眨巴眨巴眼睛,“难道张夫人拿假药方糊弄我们?”

&ep;&ep;心里不禁唏嘘:我还当她是个小白兔呢,却没料到她是个兔子精!短短一日真是让我体会了两次不要以貌取人!

&ep;&ep;结果桃竹听了我的问题,却又摇了摇头:“这药方应当是张乙安得到的药方没错。”

&ep;&ep;没错?那为什么说这药方有诈?我是这般想的,也这般问了桃竹。

&ep;&ep;桃竹却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跟我将有诈的原因徐徐道来:“这药方分为敷用和服用两剂。上剂,用药温和,意在克寒疗伤,下剂,用药刚烈,意在活血生热。两剂相辅相成,确实精伦巧妙。但其中有两味药物暗藏锋刃,图谋不轨,便是这小天仙子和硼砂。”

&ep;&ep;“小天仙子,硼砂?怎么了?”我不解道,“虽然我不懂医药,但这两味药还是略知一二。小天仙子可止痛,性温,却有微毒,而硼砂乃是解毒良药,两厢调和即可消毒,又可生热不正神来之笔吗?”

&ep;&ep;桃竹听了我的话却难得的笑了笑,仿佛一阵离离春风消融了万千冰雪般缠绵妩媚,连带着止水般的声音也格外动人:“硼砂解毒,却是以毒攻毒,性烈火气重,小天仙子过柔,难以与之抗衡,双双调和,里应外合,更是毒上加毒。若用此药,恐怕解了冻疮,人也命不久矣。”

&ep;&ep;什么?还能这样?我不免啧啧称奇,这些劳什子药理真是错综复杂。

&ep;&ep;“既然知道了,拿将硼砂替换成别的温和些的药不就行了?还纠结什么?”我脱口而出。

&ep;&ep;谁知桃竹却突然板起了脸,冷冷的哼了一声,骂了我一句:“蠢货。“

&ep;&ep;“下剂内服刚烈凶猛,缺了辰砂,无可震慑,无异于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ep;&ep;见我似乎还要语出惊人,连忙伸出手制止。补充道:“上剂小天仙子止痛疗伤,又起牵连作用,将各个药物功效勾连,一旦替换,即刻崩盘散沙。不懂便莫要胡言乱语。”

&ep;&ep;我被她数叨的脸上不好看,不满的嘟了嘟嘴,小声嗫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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