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窗棂帘布被海风吹摆动,偶尔透入一丝昏黄烛光。

&ep;&ep;甫一碰到发丝,手腕被抓|住。

&ep;&ep;他缓缓转过身,张大眼盯着柴凌泰。

&ep;&ep;面具中央是大红圆形,大红圆形在阴暗的月色下,映出黑色,眼孔处的眼睛,黑白分明,森寒诡异。

&ep;&ep;柴凌泰却不怕,反正被抓|住也没揍他,打哈哈道:“兄弟,我看你带着面具睡觉,是不是忘记脱了?”

&ep;&ep;面具人静默片刻,松开他的手,扯高一点被子,闭上眼睛睡了。两人面对面睡了一会儿,柴凌泰不安分起来,先是摆手,面具人没反应,捻起一点他的袖子,依旧没反应,听他鼻息,舒缓有序,似乎是睡着了。

&ep;&ep;他举起手,欲一掌拍下,把面具拍得粉碎,顿住手,心想:拍碎算不算摘下来,若是不算,那就算惊龙船输了?等明天和东西厂侍卫一起动手,胜算也大,但先机过去,时不再来,谁知明天哪艘船先摘下面具,万一助了季德水,弓湘云就被炸,虽然说他不在乎这两位谁生谁死,区别是谁活下来,他就要和谁待在一起闯关,这就好比问个孩子,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看你做功课,爸爸心肠硬,对着妈妈呢,还能叫嚣一下,玩下游戏再去做功课。

&ep;&ep;还是弓湘云好,只是学医的,修为不及他,手腕上的清心铃,迟早要给他削进江。

&ep;&ep;柴凌泰决定先不拍碎,伸手到他后脑勺,这回很幸运,碰到带子,面具人也没醒,一拉,面具还没松,面具人压住他肩膀,不知哪里摸|出一条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柴凌泰双手绑住。

&ep;&ep;柴凌泰正欲解释,面具人捂住他的嘴,他呜呜呜呜几声后,松开他的嘴,他道:“兄弟,我看见有只蚂蚱跳到你后面,我捉虫来着。”

&ep;&ep;面具人握住绳子,领着他的手腕,让他转了个山,背对自己。

&ep;&ep;天亮前,柴凌泰又试了几次,无一不是被抓到手,被转回去,反复几次,面具人不堪其扰,索|性|拉他进怀,手越过去锁住他手腕。柴凌泰意识到自己差不多是睡在面具人怀里,身体没有贴着,相隔一点距离,手被按住,听背后人呼吸浅浅,睡着了,手劲不减半分,他挣扎几次无果,也跟着沉沉睡去。

&ep;&ep;睡梦中,仿佛回到数年前,在森罗的某个晚上,他输送灵力,抱着少年睡觉。

&ep;&ep;睡饱觉,柴凌泰揉揉眼睛,喃喃道:“飞羽......”摸了摸身后,都空了,面具人和桦琳不在房间里。

&ep;&ep;心想:真是奇怪,明明第一次见,脸都没露过,怎么感觉他如此熟悉。

&ep;&ep;他发现束缚住手腕的绳子没了,心中又是大奇:什么时候松开的?没道理,没理由我感觉不到别人碰我啊,我在那人旁边睡得这么死吗?!

&ep;&ep;低头细细检查,手臂腿脚有没有受伤,发现没有,长舒一口气。

&ep;&ep;他套上外袍出去甲板。见湘云和五位档头及其手下,总共十九人,背上长剑银箭,在船头等待。

&ep;&ep;雾气茫茫,唯有高大树影略过,根本看不见任何海滩江岸,仿佛这个世界只有白雾,永无尽头。

&ep;&ep;船摇动了一下,柴凌泰向后倒,扶住船栏。

&ep;&ep;湘云点起两个火把,交叉挥动四下,越接近玉蟾岛,雾气越浓,只过了一天,要看惊龙船并列行驶的天狼船,便要靠近船栏才能看见天狼船的轮廓,和栏杆处的人影,两船以火光示意,不久,天狼船也回复信号。

&ep;&ep;桦琳拉了拉柴凌泰衣服,她只有柴凌泰一半高,招招手让他蹲下道:“哥哥。”

&ep;&ep;柴凌泰没看见她的面具小叔叔,心想是不是孩子走丢了,蹲了下来,桦琳拿出半截手指长,细竹管,里面装的纸条高出竹管一点点,递给柴凌泰道:“这个给你。”

&ep;&ep;柴凌泰道:“这是什么?要我帮你打开吗?”

&ep;&ep;桦琳按住他拉出纸条的手道:“不是的,哥哥,这是给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再看,不能提前看。”

&ep;&ep;难道天上掉馅饼?柴凌泰道:“提前看了,会怎样?”

&ep;&ep;桦琳笑道:“那危险就躲不过啦。”

&ep;&ep;柴凌泰拉出一半纸条,又塞回去。心想:这么短的纸能写得了多少字,顶多十个字。昨晚对那人面具又拉又扯,无缘无故给我一张小纸条,该不会是作弄我,整治我一顿,要是提前打开了,不会有好事发生。他把小竹管塞进腰带中,怎么动都不会掉。

&ep;&ep;柴凌泰走到湘云面前,握住她双手跪地道:“咳咳咳.....督主....咳咳咳...我喉咙痒,起来以后不断咳嗽,你看,啊,咳出来的痰是绿色的,我舌头都变绿了,下船找东西给我带个梨子润润喉咙...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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