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黎嘉庚心情很好,即使路上没什么风景他也看哪哪都顺眼,不自觉的就轻轻哼起了歌。

&ep;&ep;李赫南瞥他一眼,嘴角挂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ep;&ep;这是自己与他的第三次见面,次次都超乎意料。

&ep;&ep;一周前,正月十五,傍晚,他本来是去赴嘉北的约,路上他心情不怎么好,因为嘉北在电话里已经和他直说了,想介绍他认识一个朋友,彼此心知肚明,所谓朋友是哪种朋友。

&ep;&ep;他终于受不了了吗,连现在这种关系都不想维系了吗?

&ep;&ep;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ep;&ep;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高中毕业十年后第一次重聚,若即若离的维系着一点工作上的交流,没有正事便不去打搅,半个月能见上一次已是奢想。

&ep;&ep;是他自己搞砸了,他不该那么突然向对方亮出底牌。

&ep;&ep;但是当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也保持单身,并且有一个固定的同性伴侣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人,而不是自己?

&ep;&ep;因为恰好遇见了吧。嘉北是这么回答他的。

&ep;&ep;你能不能

&ep;&ep;不能。话没说完便被对方斩断。

&ep;&ep;钟嘉北是李赫南的白月光,是第一次心动的对象,也是唯一的一次。

&ep;&ep;他们是高中同学,最深刻的接触仅限于一个吻,现在想想也许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吻,只是嘴唇和嘴唇相碰而已,但也足够让那时的他们脸红心跳,无所适从。

&ep;&ep;钟嘉北打开了李赫南从不敢触碰的阀门,同样,李赫南相信自己也是对方的第一次。

&ep;&ep;那个年代,谁也不敢进一步细究这个吻所代表的含义,也许是年轻躁动下的荷尔蒙勃发,也许是痛饮一整罐啤酒的后遗症,他们心照不宣的选择遗忘。

&ep;&ep;但多年以后,李赫南仍记得那片冬夜无人的篮球场看台,那两罐挂着冰霜的啤酒,那冰凉柔软的少年的唇,一切都是冷的,朦胧的,但回想起来只觉得无限温柔。

&ep;&ep;他没有撒谎,和前女友分手快三年了,除了冲动向嘉北表白那一次,他没有再和任何同性有过进一步的接触,可能是白月光太亮,旁的,不过是腐草之萤罢了。

&ep;&ep;在约定的餐厅前停下车,李赫南露天旷野的点了支烟。

&ep;&ep;他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赴约。

&ep;&ep;开玩笑,都到门口了,难道还能掉头?不想来一开始拒绝就好了呀。

&ep;&ep;但是,召之即来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且只对这一人限定。

&ep;&ep;烟头忽闪忽灭,眼看一根将要燃尽,他仍没做下决定,黎嘉庚就是在这个当口闯进来的。

&ep;&ep;是的,闯进来。

&ep;&ep;醉得一塌糊涂,一头扎进李赫南敞开的大衣怀里,然后就死抓着不松手。

&ep;&ep;李赫南起初吓了一跳,以为碰上什么新型的仙人跳,再然后闻到刺鼻的酒味,按灭了烟头就把人往外扯,他一向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尤其对于醉鬼。

&ep;&ep;开玩笑,这件大衣一万多呢,染上酒味可不行。

&ep;&ep;嗯今天过节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事没事这人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嘴里说的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说着没事对不起,但一双手就是死死抓着不松开。

&ep;&ep;凭借手感,李赫南判定对方是个半大孩子,因为身材清瘦,骨架纤薄,戒心立刻消褪一半。

&ep;&ep;你确定没事?我送你去医院?或者你住哪?

&ep;&ep;冬天的夜风凄冷,停车场没辙没拦的,喝醉的人最忌吹风,李赫南把人连拖带抱的送进自己车里,还开了暖风,借着车灯光线一打量,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ep;&ep;不是小孩子但很漂亮。

&ep;&ep;那人喝了酒,脸颊白里透红,发丝间冒着热汗,清甜的香味在车厢的暖风里和酒气混在一起,结合成某种水果熟透了,发酵般的味道,耳垂处一粒小小的但是超级精致的红宝石耳钉熠熠夺目,即使被放躺进联排后座里,他的手也紧紧攥着李赫南的胸口衣襟,对不起呃

&ep;&ep;你喝醉了。李赫南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好吗。

&ep;&ep;对方少年感十足的身材和半醉半醒间无意识散发出的媚态,恰好击中了李赫南心里某块隐秘的角落。

&ep;&ep;家?家对方难得清醒了一瞬,下一秒就掷地有声的答道:我不回家,不回不回家!伴随着否认还用力左右摇头,摇着摇着,就吐了,吐完,人就睡了。

&ep;&ep;李赫南整个人都傻眼了,在看清对方样貌的瞬间还有万分之一点小小心动的话,现在就只有心死了,众所周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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