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谨贵妃如今并不需要他说什么,“您从来只做您认为对的事情,而不去管这些事对他人的影响。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按照您的心意活着的。”

&ep;&ep;“在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人,不屑什么皇权斗争,权势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多余的东西,他们从来不屑一顾。”

&ep;&ep;“您之所以会这样想,不过是因为您亦是这样的人,为了权势,连最基本为人的道理都能舍弃。”

&ep;&ep;“您总说太后专政,外戚干政,可据我所知,太后的人辞官的辞官,外放的外放,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势力解散,只是为了让您不要继续猜忌。可您是怎么做的?您将她的女儿女婿害死,还生生将她最疼宠的外孙女逼死。”

&ep;&ep;回首那段时日的惨剧,即便她远离朝堂,远离纷争,也能想象得到皎皎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她望着皇帝的眼眸依旧含着泪光,浓重到化不开的哀伤。“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贵妃、太后。”

&ep;&ep;“倘若不是因为陛下,那么我会到了年纪就出宫去,与我的……我的青梅竹马成亲。”她说到这里,唇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ep;&ep;那是皇帝从未见过的甜蜜,仿佛雨后初阳,仿佛冰消雪融。“即便日子过得清贫辛苦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还有一双手,会为了往后的幸福日子,去努力拼搏。”

&ep;&ep;随即,她的目光又充满哀伤愁怨:“而不是像我现在这样,被困在重重深宫,不见天日。”

&ep;&ep;皇帝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总是安静的,内敛的,甚至卑微的,让他觉得她是无欲无求的,美好的仿佛荒野里独自盛开的野花。即使不是那种耀眼的美丽,但坚韧顽强,也足够吸引人的视线。

&ep;&ep;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几乎无话可说。

&ep;&ep;正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道声音,“娘娘还在与他废话什么?如今圣旨已下,太子继承大统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可说的?”

&ep;&ep;第33章求求你,不要让珩儿知道……

&ep;&ep;那声音很轻,在落针可闻的内殿里清晰可闻。

&ep;&ep;皇帝浑身一震,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ep;&ep;来人身穿朱紫官袍,上绣走兽,腰佩金鱼符,走路几乎无声。正是不久之前才出去的安国公徐空月。

&ep;&ep;看见皇帝睁大双眼望着他,也只是轻飘飘一眼,而后微微蹙眉,望向谨贵妃:“娘娘没有继续用药?”

&ep;&ep;谨贵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摇了摇头,“他已经病入膏肓,不必再用药了。”

&ep;&ep;徐空月眉眼里有一丝不赞同,可他到底什么都没说。

&ep;&ep;只是皇帝听了这话之后,双眼微微睁大:“什么药?”他好似猛然想起了什么,对谨贵妃吼道:“你这贱人,究竟对朕做了什么?”

&ep;&ep;“也没什么。”徐空月神情淡淡,仿佛面前气若游丝、拖着病体怒吼的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而是什么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人。“不过是在陛下每日喝得汤药里,加了点东西罢了。”

&ep;&ep;“你……你们……”皇帝几乎气急攻心,一口血就那么吐了出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外表那样柔顺乖巧的谨妃,他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予了她,而她竟然全盘辜负了他的信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ep;&ep;他的目光中,痛苦与恨意交织,直直盯着谨贵妃。“你们……这帮乱臣贼子!”

&ep;&ep;“我不想这么做的。”谨贵妃眸中水光粼粼,“是陛下您逼我的。我生下珩儿之后,您甚至连问都不曾问过一次,更别提给珩儿任何皇子该有的待遇。倘若不是太后娘娘怜惜我们母子,给珩儿赐了名,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ep;&ep;可随着太后越来越遭忌惮,她越来越不涉足后宫之事,她与珩儿在宫中过得那样苦,甚至还不能通过做事换取报酬。每当她有了这种想法,管事的太监就会冷眼瞧着她,讽刺道:“您如今可是皇帝的妃子,虽然只是个嫔,但您要是在宫里做些下等人做的事,传扬出去,皇帝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ep;&ep;话虽这样说,可他们克扣庆仁殿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少过。那年的冬天特别冷,珩儿的衣裳都是她剪裁了自己的,缝补上去。可即便这样,珩儿还是病了。不管自己用什么降温的方法,珩儿还是没有退烧。

&ep;&ep;她无数次去求管事的太监,让他请御医去,那太监怎么说?他说:“深更半夜,我到哪里去给您找御医去?就算我找到了,御医难道还不休息?”说完就把门咣当一声关上。

&ep;&ep;她的眼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而那个时候,陛下您在哪呢?您知不知道,珩儿那时随时都会没命的。”

&ep;&ep;皇帝却根本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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