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楼 (1/7)

&ep;&ep;来者便是岑雪枝的外祖母——连珠。

&ep;&ep;“去跟她说两句话吧？”

&ep;&ep;卫箴知道岑雪枝自幼父母双亡，由外祖母带大，与连珠的感情之深还要深过双亲，可岑雪枝竟然摇头。

&ep;&ep;“她不认识我。”

&ep;&ep;岑雪枝低头擦了擦泪，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问卫箴：“你说这是一百三十年前，那她今年才十五岁吧？”

&ep;&ep;“嗯。”

&ep;&ep;岑雪枝破涕为笑：“仙门十五的姑娘了，还不嫁人，是要等个什么样的郎君才做数？”

&ep;&ep;对于迈入仙门的女子来说，结丹就意味着结仙缘，需要断尘缘，再不能怀孕生子，所以通常家里会给女儿在十二三就早早冠笄，好让她们正式成婚生子，不耽误日后晋级金丹期。

&ep;&ep;卫箴顺着他的话道：“十五岁也不大。”

&ep;&ep;“那你知道她是多大才成亲的吗？”

&ep;&ep;卫箴：废话，我写的我能不知道？

&ep;&ep;“不知道。”

&ep;&ep;“七十五岁。”岑雪枝笑，“金丹驻颜，仙无寿数，七十五还是十五，似乎也差不多少。”

&ep;&ep;卫箴松开与他牵着的手，用手背给他擦了擦泪痕：“不哭了？”

&ep;&ep;岑雪枝乖乖点头：“但是我不明白，她怎么会和边家说亲？我外祖父又不姓边。”

&ep;&ep;“连珠是连家家主与缪夫人的女儿。”卫箴说，“她出生不久后，拿云手相中了缪夫人，连家家主就用骗术把缪夫人送来了边府。”

&ep;&ep;“所以边大公子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ep;&ep;“嗯。”

&ep;&ep;“那更不可能给他们两个说亲了吧？”

&ep;&ep;两家家主都知道其中龌龊，怎么会给一对兄妹说亲？

&ep;&ep;“因为拿云手也相中了连珠，但他们之间差着辈分，连珠又是连府的嫡长女，拿云手不方便先娶母、再娶女，只能在连珠小时候就给连珠与边淮定了娃娃亲，将来好把连珠接进边府里，供拿云手自己享用。”

&ep;&ep;岑雪枝听得起了一身冷汗，扭头看向院子的方向：“拿云手……”

&ep;&ep;院子里隐约传来边淮与连珠交谈的声音。

&ep;&ep;“拿云手已经死了，”卫箴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死？就是因为边淮知道这件事。”

&ep;&ep;岑雪枝显然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拿云手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我还以为他只是杀了什么无辜的人，觊觎别□□子不说，竟然还想娶她亲女儿，还、还要娶做自己儿媳再……”

&ep;&ep;卫箴耸肩摊手：“人间这种事不是很平常吗？别说贵族喜欢娶亲生女，贫民家里也多的是，拿云手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边池柳就是他的亲生女，他也……”

&ep;&ep;话说到这，卫箴发现自己说多了——这些岑雪枝也许是不想听的。

&ep;&ep;卫箴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能保护好他，他也没必要知道这些。

&ep;&ep;“我知道了。”

&ep;&ep;岑雪枝心情低落地说完，让脚下的剑稍稍后退，回头看向院内。

&ep;&ep;边大小姐过二门后的院内未设影壁，只一眼就能看到连珠背对岑雪枝坐在院中，正在抚琴，边淮与连珠对坐，看了岑雪枝一眼，似乎在问：岑大夫怎么了？

&ep;&ep;岑雪枝一笑，毅然转头走了。

&ep;&ep;卫箴连忙拉住他的手，问：“你真的不和连珠多说几句？”

&ep;&ep;“不了，”岑雪枝黯然低头，“我怕。”

&ep;&ep;卫箴不太懂他的脑回路：“怕什么？”

&ep;&ep;“重回一百三十年前，这种事，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岑雪枝看着他，手慢慢握紧，“虽然我做梦都想与她再见一面，但如果我现在同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导致我们的缘分都消失了，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段时间都不见了，该怎么办？如果她没有去白屋、没有遇见我外祖父、没有生下我娘、我娘也没有生下我……怎么办？”

&ep;&ep;历史变动了怎么办？

&ep;&ep;卫箴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ep;&ep;“目前来看，除了边淮没有上明镜山以外，应该是没有什么变动的地方，不会影响到以后。”卫箴想了想，“你要是担心，那我们就快走吧，实在不行按原路返回去试试。”

&ep;&ep;岑雪枝点头，怀里的腓腓却突然跳到地上。

&ep;&ep;“腓腓？”

&ep;&ep;腓腓仰头看岑雪枝，又跳上他的剑，拽着他的衣服爬到他肩膀上，与他蹭了蹭脸。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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