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近所查出的冤案假案已够李仕元斩首抄家,他纵是自首也不可能保命。倘若此案背后当真牵涉着位高权重之人,而他倒戈相向,不仅救不了自己,还会连累妻儿。这道理李仕元断不可能不知,然而唐近大抵是想不明白的。

&ep;&ep;浔阳忽又发问:“唐大人可曾去过京昇戏班查问?”

&ep;&ep;唐近从顺天府大牢出来后一心惦念着见浔阳,倒未想起去戏班问话,惭愧摇头。

&ep;&ep;浔阳反而庆幸:“贸然传问恐会打草惊蛇,依浔阳之见,唐大人不妨引蛇出洞。”

&ep;&ep;唐近最不擅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手段,又道:“请郡主明示。”

&ep;&ep;浔阳暗自感叹,唐近在官场浸淫数月,断案日益精明,可惜脑子依然是一根筋。父亲费了那么多心力教他,怎就点不化这块顽石呢。

&ep;&ep;“若我推断不差,那位班主应是受人支使才会突然上衙门告状。唐大人只需让那班主知道你已在翻查此案,一旦查清便要治他诬告之罪。小小班主岂能不畏惧大理寺卿的官威,为求自保必即便不供出实情也应会去寻当初指使之人。只要大人派人暗中跟随,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幕后之人。”

&ep;&ep;唐近恍然大悟,起身拱手向浔阳致谢,浔阳回了一礼。

&ep;&ep;“郡主多番相助,唐某却无以为报,实在惭愧。”

&ep;&ep;浔阳浅笑:“唐大人核查旧案日夜操劳,为的是大数百姓。浔阳身为大数子民自当尽心帮辅,唐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ep;&ep;那一抹笑靥,更胜枝头夭桃。

&ep;&ep;“郡主虽不求回报,但,我总想为你做点什么。”唐近一本正经看着浔阳,入鬓长眉、翦水秋瞳,这眉眼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尤其是下雪的夜晚,他总会梦见浔阳穿着一袭大红嫁衣,孤身立于寒风暴雪之中,眼眸里的悲戚令人心碎。“郡主若有忧思,可否说给唐某听?”

&ep;&ep;这没来由的话听得浔阳怔了半晌,略一思量,她眼下最大的忧思便是彭四郎了。

&ep;&ep;浔阳轻声叹息,道:“我纵有忧思,只怕唐大人也解不了。”

&ep;&ep;唐近急道:“郡主不说怎知我解不得,只要能为郡主分忧,刀山火海我也愿去闯。”

&ep;&ep;“唐大人言重了。”浔阳苦笑,告诉他倒也无妨,“我所忧的是庆国公家四公子的事。早前他负了些伤,今届春闱怕是参加不了了。见他意志消沉,我心难安。”

&ep;&ep;得悉与彭四郎有关,唐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浔阳与彭四郎的往事他是知晓的,倘若浔阳心中从未放下彭四郎,他甘愿一世默默守护。

&ep;&ep;“郡主,唐某心中有一疑惑,郡主能否如实答我?”唐近向来不会藏话,心中有惑便要问个明白。

&ep;&ep;“唐大人直管问吧。”

&ep;&ep;“郡主是否心倾彭四公子?”

&ep;&ep;此事连浔阳母亲郑氏也不曾这般直白问过,浔阳还没想清楚该如何答他,唐近忙又补充道:“我并无他意,即便郡主心有他属,我对郡主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ep;&ep;浔阳原本冻得冰白的脸蛋瞬地涨红,思绪全乱,不知如何措辞。

&ep;&ep;唐近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冒昧,收敛了那灼人的目光,愧疚道:“是唐某唐突了。”

&ep;&ep;浔阳低头望着自己的绣鞋,这还是她头一次让人问得说不出话来。

&ep;&ep;半晌无语,唐近以为她是默认了对彭四郎的心意,眼眸里尽是掩不住的失落,道:“彭公子之事,唐某愿尽心一试,请郡主宽心。唐某先行告辞了。”言罢便要离去。

&ep;&ep;“唐大人留步。”浔阳红着脸喊住了唐近,不敢回头相看,只道,“你的问,我还未答呢。”

&ep;&ep;唐近驻足恭听,前所未有的紧张。

&ep;&ep;“彭公子逸群之才,不能入仕效国浔阳深觉可惜。若要论我二人的交情,君子之交而已。”浔阳每每去庆国公府皆是将绿桐留在彭四郎处,自去与彭夫人说话。她对彭四郎,除了惋惜也便只有愧疚了,只盼他早日振作,善待绿桐那一片痴心。

&ep;&ep;唐近闻言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欢喜迈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ep;&ep;第50章谱曲

&ep;&ep;夜凉如水,悠扬琴音时起时歇,已是三更天,唐近还在藕风小筑与浔阳谱曲。

&ep;&ep;唐近为僧时常为信众开示佛法,指点迷津,白日里本想去庆国公府劝导彭四郎,彭四郎却拒而不见。

&ep;&ep;科举之日愈近,彭四郎越发觉得自己难入仕途,不愿见官场中人,那些劝慰之言更不肯听。如今能入他耳中的只有绿桐的曲,浔阳便想着将唐近的佛理谱入乐曲,姑且一试。

&ep;&ep;“‘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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