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莲珠说郡主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唐近问道。

&ep;&ep;浔阳这才想起正事:“你和我父亲都说了些什么?出使乌兰之事可有了法子?”

&ep;&ep;“慎王爷嘱咐不可外传。”唐近直言不讳。

&ep;&ep;听他此言浔阳心里倒有了底,不可外传便是已有对策了。至于是何对策,父亲只怕也不会让一个底细不明的人知道得太清楚。

&ep;&ep;“郡主……”唐近喊住了正要出门的浔阳。

&ep;&ep;“你且回去吧,这几日不要出府,随时听候王爷差遣。”浔阳急着想知道结果,懒与唐近多言。脚方抬起还未跨过门槛,唐近又道了一声“郡主留步。”

&ep;&ep;“你的脸,有些,花。”

&ep;&ep;浔阳愣了半晌,直至看见地图上的胭脂染红了大半的柔然疆域才反应过来。往脸上摸了摸,沾了半掌红脂。

&ep;&ep;“莲珠,进来。”浔阳扯着袖子半掩着脸,心想自己如今的模样定是滑稽至极,竟然还让唐近看见了。

&ep;&ep;“莲珠去更衣了。”

&ep;&ep;浔阳翻箱倒柜找镜子,方才不知道还好,当下总觉得脸上十分不自在。

&ep;&ep;寻了许久没找着镜子,只得拿手帕沾水,小心翼翼在脸上轻轻点一下,试探是否沾了胭脂。

&ep;&ep;“往左一些。”唐近歪头看着,浔阳挪了两步背过身去,唐近又挪了过来,“再往上一点。”

&ep;&ep;磨蹭了许久仍没能得擦干净,浔阳索性大大方方让唐近告诉她该往哪擦,反正唐近嘴严,定不会将事情张扬。

&ep;&ep;这是唐近第一次这么仔细去看女子的脸颊。肤如凝脂,眸光似水,般般入画,唐近怦然心动。

&ep;&ep;浔阳再三向唐近确认自己的脸上已擦拭干净,又拍打捋顺了衣裙,理了理头发,这才往门外走。

&ep;&ep;唐近提着灯笼走在浔阳前头,曲折的荷塘木桥延长了路程。

&ep;&ep;下弦月孤寂挂在枝头,新露出水面的荷叶趁夜私语。

&ep;&ep;浔阳忆着梦里的情境,未曾留心脚下,一个不慎踩着了唐近那不合脚的鞋子。

&ep;&ep;唐近险些扑倒,幸好及时抓住了阑干,只是手上的灯晃灭了。

&ep;&ep;灯火一熄,这荷花池便只剩月影的微光。

&ep;&ep;浔阳的眼睛在暗夜里视物不清,碍于礼教又不能让唐近扶着,只得扶着阑干小心翼翼挪着步子。

&ep;&ep;唐近倒是夜视极佳,老远便看清了那个在黑夜里行色匆匆的人。

&ep;&ep;“那不是李先生吗?”唐近嘀咕了一声,“怎的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ep;&ep;“那个李先生?”浔阳好奇望去,除了些许粼光再看不见别的。

&ep;&ep;“李乔先生。”

&ep;&ep;李乔是慎王爷的得力谋士之一,浔阳对他印象不错。前世慎王府失势后父亲遣散了一众谋士,唯李乔不惧迁连,坚决不离弃王府。

&ep;&ep;“你怎么认得他?”李乔虽也住在王府,但唐近一直在她的院子里,应该是见不着面的。

&ep;&ep;“方才在王爷那儿见过。”

&ep;&ep;“商议乌兰出使之事时,李乔也在?”浔阳心中不禁响了警铃。此处偏僻,除了来她的藕风小筑,也就只有去账房和王府侧门会路过这儿。账房早已落锁,李乔大抵是要出府吧。这个时辰出府,又是走的侧门,难免浔阳怀疑他是去给慷王府报信的。后来的不肯离弃,也许并非出于忠诚。

&ep;&ep;“快拦住他。”不论这个猜测是对是错,如今正是关键之时,宁枉勿纵。

&ep;&ep;唐近高喊了一声“李先生留步”,这般深夜,本就不坦荡的李乔难免受惊。

&ep;&ep;李乔极力张望,总算看见了木桥上的两个人影。

&ep;&ep;“李先生这是要去哪?”浔阳问道。

&ep;&ep;李乔虽知道藕风小筑是浔阳郡主常来之地,却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会在这儿,而且连灯笼也不提,真真是令他措手不及。

&ep;&ep;“郡主有何吩咐?”李乔终究是没把浔阳这个女流放在眼里,心想也就是碰巧遇着了,打声招呼而已。

&ep;&ep;而浔阳毕竟也只是有所怀疑并无实据,只打算拦他出府。

&ep;&ep;“我的灯灭了,李先生可带了火折子?”

&ep;&ep;“并未带着。”

&ep;&ep;浔阳假装失望地叹了一声,又道:“先生是要出府吗?”

&ep;&ep;李乔毕竟当了多年的谋臣,对着一个小姑娘说谎自然毫不慌张:“早闻郡主的荷花池风光宜人,李某想着这夜色之下定有另一番意韵,故而来此。”

&ep;&ep;浔阳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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