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谁问你法号了,真名。”山寺苦寒,棉被单薄,浔阳冷得瑟瑟,话音不住颤抖。

&ep;&ep;“贫僧尘缘已了,唯余法号而已。”

&ep;&ep;此时,浔阳的母亲郑氏闻讯赶来。郑氏见浔阳无恙抚着心口松了道气,又见一湿了衣袖的男僧在此,隐约猜着了内情,眉头不由凑紧。

&ep;&ep;“快扶郡主回屋。”郑氏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唐近的视线,唐近垂下眼帘,低声念了句佛号。

&ep;&ep;浔阳尚未复原,被莲珠和瑞香架回了厢房,只隐约听见母亲向唐近道了谢,又嘱咐他不得将今夜之事张扬。

&ep;&ep;“出家人,不妄语。”唐近如是说道。

&ep;&ep;“此事关乎小女闺誉,师父慈悲,切不可外传。”

&ep;&ep;“无人问,自不说。”

&ep;&ep;“有人问也不能说!”素来和善的郑氏护女心切起来也难免生了些火气。

&ep;&ep;“出家人,不妄语。”唐近仍是不温不火的六个字。

&ep;&ep;郑氏气急,浔阳在瑞香耳边低语数句,瑞香颔首,将话传给了郑氏,劝郑氏莫再与这和尚争执,免得招来旁人。

&ep;&ep;其实,于前世,唐近确不曾将此事宣扬,即使后来他归附了慷王,也未以此事要挟过父亲半分。当初的自己死里逃生意识模糊,不记得一个小和尚的容貌实属等闲,但唐近绝没理由忘了自己救过一个郡主。

&ep;&ep;不过如今想来,若将此事传扬开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闺誉一毁,将来和亲就不会挑上她了。

&ep;&ep;是夜,浔阳一夜难眠,强撑着空乏的身子将错乱的记忆捋了一遍。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摔下山崖的疼痛也绝不是梦魇能造成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她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ep;&ep;山寺的钟声悠远祥和,让听者的心境也平静了下来。浔阳提着明灭的灯笼走在静谧的古刹里,这里的一砖一瓦都经过了数不清的风雨,沧桑之中透着平静,渗着安宁。

&ep;&ep;浔阳放下灯笼,双膝跪在石阶上,俯身叩首,感激佛祖的慈悲,给了自己再在父母膝下尽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