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喝了药,张秀才草草扒了几口饭就躺下了,半夜,连续疲惫的张秀才半夜发起了高热,秀兰又是请大夫,又是煎药。忙到了快天明,才歇下。

&ep;&ep;张秀才正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大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

&ep;&ep;恍惚间,听见老娘和二弟一家正在大声嚷嚷着什么。

&ep;&ep;“……好你个张思贤,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

&ep;&ep;“……你个愚蠢的不孝子,读了这么多年个书,这么一大笔家财要落到人家高举人的口袋里了,你还被蒙在鼓里……”

&ep;&ep;“……张思贤,你滚出来!”

&ep;&ep;张秀才想要翻身却不由自主从床/上掉了下来,头晕晕的,身上还好像很疼。

&ep;&ep;秀兰一脸焦急地冲过来,费劲把张秀才重新搬回床/上时,赵氏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内屋。

&ep;&ep;“祖母,您有话好好说,父亲正病着!”秀兰给张秀才掖好被子,才转身朝赵氏说。

&ep;&ep;这次,秀兰没有行礼。

&ep;&ep;赵氏拖过一把椅子,“哐当”砸在张秀才床前,狠狠一屁/股坐上去。

&ep;&ep;秀兰只看见赵氏一口黄牙上下飞舞:“你个蠢货,以为杨氏就是个好东西,以为李氏族中会给那个赔钱货撑腰?你做梦吧?”

&ep;&ep;张秀才脑袋犹如大锤在砸,嗡嗡直响,声音虚弱,“发生……何事?”

&ep;&ep;赵氏伸出一个手指,狠狠戳在张秀才额头:“你个蠢货,想把一半的嫁妆送给杨氏母子,一半的嫁妆交到李氏族中,好相互掣肘,且还能防着我。以为杨氏得了钱、李氏族中为了名声,就能保你个赔钱货平安度日?我呸!”

&ep;&ep;秀兰微微皱眉。

&ep;&ep;事情有变,谋划可能失败了。

&ep;&ep;赵氏继续破口大骂:“一个贱蹄子,捡来的赔钱货,你当个宝,别人可当她是堆臭狗屎都不如!就在刚才,杨氏说漏了嘴,她和高举人已经说好了,只要你的赔钱货嫁过去,不出三个月,就让她病死,族谱都进不去!族中?我呸,她只要得了高家的财产,还想着带着李童生出族呢!李童生接下来娶高举人的傻女儿,就是娶妻,不是续弦。你把这个捡来的赔钱货送过去,我没意见,可你膝下无子,你的财产就必须归你二弟!”

&ep;&ep;张秀才眼神有些涣散,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ep;&ep;只听见赵氏继续嚷嚷:“我已经那边说好了,准备准备,秀兰就可以抬过去了——”

&ep;&ep;张秀才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ep;&ep;“爹!”秀兰撕心裂肺地喊叫,打断了赵氏。

&ep;&ep;赵氏原本有些不舍和难过,却被小儿子一家给带走了。

&ep;&ep;“娘,三叔公知道您气死了张氏一族唯一的秀才,他能放过您?”

&ep;&ep;“赶紧走吧,到时候推说不知,三叔公也奈何不了您!”

&ep;&ep;大夫来了,药煎好了,张秀才却昏迷不醒,一口也喝不下去。

&ep;&ep;秀兰狠狠攥着拳头,憋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ep;&ep;傍晚时分,张秀才终于悠悠醒来。

&ep;&ep;大夫对着秀兰微微摇头。

&ep;&ep;不过强弩之末罢了。

&ep;&ep;秀兰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扑在张秀才怀里,呜咽哭泣:“爹,您别走,别丢下女儿一个人。”

&ep;&ep;张秀才艰难抬起手,摸/摸女儿的头,声音断断续续:“为父、十一年前、看见我儿、我儿虽然受伤、高热不退、但我儿从小聪慧、为父走后、不拘一切、自保为上……”

&ep;&ep;大手垂落,秀兰痛哭。

&ep;&ep;张秀才的后事,倒是族中青壮年一应支棱起来。

&ep;&ep;三叔公亲自出面,张罗族中唯一秀才的丧事。

&ep;&ep;秀兰像是个失了魂魄的木头人,除了一直流淌的眼泪,看不出她还是个能喘气的活人。

&ep;&ep;赵氏一家哭天抢地地演戏、杨氏被张氏族人的唾沫差点淹死,秀兰一概装作不知。

&ep;&ep;直到,七日之后,赵氏带着小儿子一家,气势汹汹找来。

&ep;&ep;第9章坚硬

&ep;&ep;天寒地冻,秀兰的心仿佛也结了冰。

&ep;&ep;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又冷又硬了。

&ep;&ep;赵氏和小儿子一家似乎对尸骨未寒的张秀才已经彻底忘到了脑后。

&ep;&ep;“贱蹄子,收拾收拾,明天方家就来抬人了。”赵氏说。

&ep;&ep;“娘啊,收拾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是大哥挣下来的,给这个捡来的留身衣服就行了。”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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