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湘亭也不想与他兜圈子,她想着,日后若两人在一起,那便是有话便说出来,不能拐弯抹角去猜对方心思。

&ep;&ep;现下屋中并无外人,她便大胆直言道:“外界传言有关你谋反的消息,真还是假?”

&ep;&ep;盛扶怀听她这般直接地问,也未惊讶,只淡声道:“有些为真,有些则不真。什么真龙天子,救世主,这些传言并非我故意散播,但是湘亭,你觉得我做皇帝不好吗?”

&ep;&ep;他最后那句话一出,谢湘亭整个人仿若跌入冰窖,心立刻凉了半截,她愣了半晌,依然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盛扶怀口中说出来的。

&ep;&ep;太不可思议了。

&ep;&ep;谢湘亭摇着头,忽然觉得眼前的盛扶怀十分陌生。

&ep;&ep;他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似乎是在看向自己,又似乎将她穿透,想去看整个大夏的山川湖海。那眼中失了平日的温柔,透出的全是势在必得和野心勃勃。

&ep;&ep;这目光陌生,却又十分熟悉。

&ep;&ep;这不就是上一世的盛扶怀吗?

&ep;&ep;上一世他就是这般,为了皇位不惜辜负身边之人的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ep;&ep;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p;&ep;谢湘亭觉得可笑,觉得自己真的甚是可笑,居然被他的甜言蜜语又骗了一次,居然因为他短暂的为了达到目的做出的改变,就这么相信了他。

&ep;&ep;“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

&ep;&ep;盛扶怀走近,抓住她的胳膊,似乎是在表露决心,“是,我想自己当皇帝,湘亭,你可知之前你病的有多严重,那日我若不回来强行找太医来医治,你怕是有性命之忧。可当日,陛下召我入京,身为臣子,我不得不听令,后来我便想,与其这般被别人左右,倒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ep;&ep;谢湘亭不禁摇头,此时此刻她面前的盛扶怀十分不可理喻,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谢湘亭想不通,只觉得不想再靠近他。

&ep;&ep;她将盛扶怀假惺惺的胳膊甩开,后退了半步,斥道:“你自己利益熏心,何必以我为借口?嫁给一个谋权篡位之人,岂不为天下所耻笑?”

&ep;&ep;盛扶怀的声音带了些讥讽,毫不避讳地回应道:“管他天下人怎么看,由着他们去,我们何必要在意无关人等的评头论足?谢湘亭,你以为你既不是皇亲国戚又不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了,我是将军,要想明媒正娶一个平民女子何其容易?我必须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

&ep;&ep;“我并非在意旁人的评头论足,盛扶怀,我有良心,若你选择夺权,我绝不会嫁给你,这是我的底线,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与旁人无关。”

&ep;&ep;她愤然转身,忽然转了语调,“不对——”

&ep;&ep;谢湘亭顿了一下,冷静下来道:“你若是想谋反,就不会老老实实回京城了,对吧。”她想到这点,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等着盛扶怀的回答。

&ep;&ep;盛扶怀却只冷笑了一声,“你又怎知我不是借此机会回京,在接近陛下的时候,伺机而动,直接取了他的性命?现在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到了京城,。”

&ep;&ep;谢湘亭瞳孔一阵,“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会这样做的,你说过,不杀我哥哥,而且这样做太愚蠢了,你会背上弑君的千古骂名,而且,这样做成功的几率太小了,你是聪明人,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

&ep;&ep;“什么弑不弑君?日后我当了君王,谁还敢说我什么?”盛扶怀大声吼道,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谢湘亭,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之前陛下召我回京之时,我去了辋川找你,就算我不谋反,也逃不过抗旨不尊的罪名了,陛下疑心重你不是不知,怕是早就将我列入反贼的名单了,就看是陛下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了。”

&ep;&ep;谢湘亭被他气得胸有点闷,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盛扶怀见她虚弱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喝杯茶吧,你身体刚好,经不起这般气着自己。”

&ep;&ep;他说着,倒了茶递到谢湘亭跟前。

&ep;&ep;谢湘亭清楚自己一时半会儿劝不动盛扶怀,打算冷静一番,另想他法。

&ep;&ep;她别过头,没理会盛扶怀递过来的茶,自己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然后一口气喝下,方觉得心里的火气被压下去了大半,只是没过几刻,她便觉得眼皮沉重,脑子也开始晕晕乎乎的,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没过多久,她整个人便失了意识,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ep;&ep;盛扶怀将睡着的谢湘亭抱到了床榻,安顿好之后,便出了屋门,王潇正在门口候着,盛扶怀微微侧头,低声问道:“人走了吗?”

&ep;&ep;“侯爷,走了,而且他自以为并未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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