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很危险。可她真是没法子。

&ep;&ep;梁锦棠被她可怜的样子瞧得心尖又软又疼,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顶,轻笑:“罢了,明日我去帮你吧。”

&ep;&ep;梁大人要进兰台,可没人敢拦。

&ep;&ep;“不了,若抬了你出面,那同跟兰台撕破脸也没两样了,对你也不好,”傅攸宁垂下脑袋摇摇头,“况且,索大人刚刚同我说讲了,明日我去宝云庄再瞧瞧骨折好没好。”

&ep;&ep;再说了,此事若说最该谁出面的,那也该是傅靖遥。可傅靖遥装作不知,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显是对这案子毫无信心,轻易不愿将自己搭进去。

&ep;&ep;连光禄府最高掌事人都不愿惹祸上身的事,自然更不该是梁锦棠的责任。

&ep;&ep;梁锦棠叹气:“那明日我陪你同去宝云庄吧。”

&ep;&ep;傅攸宁惊慌抬脸,急急道:“不必!”

&ep;&ep;有人霎时脸一黑,又咬牙了。

&ep;&ep;傅攸宁本就被众多事情搅扰得乱糟糟的,脑子分外不好使。此刻瞧着他的神情,没来由就觉得自己仿佛是有些欺人太甚似的。

&ep;&ep;“我、我晚些回去想做个水晶盅吃。”傅攸宁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总觉得眼下硬着头皮聊下去就对了。

&ep;&ep;梁锦棠不满地轻哼:“所以呢?”这算顾左右而言它吧?

&ep;&ep;“若等到放值后再去,卖水果的摊子定是全都收了。买不到梨子就做不了水晶盅……”啊谁来告诉她,她在说些什么鬼啊?

&ep;&ep;“我差人去替你买好先送回去就是了。”梁锦棠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顺着她的话岔开,反正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就对了。

&ep;&ep;傅攸宁心乱如麻地望着他:“那能不能……多买一些?我、我做多一点,你明日、明日帮我带给索大人,大家分一分也好……”傅攸宁,你醒醒啊!这到底是在聊什么呀?

&ep;&ep;“嗯。”梁锦棠觉着自己在这只兔子面前未免也太逆来顺受了,话题是怎么跑到“梨”上面来的?

&ep;&ep;“你……刀工好不好?”傅攸宁觉着……还是自暴自弃算了。

&ep;&ep;想着什么就顺嘴在说,反正脑子是没法使的。

&ep;&ep;梁锦棠瞟一眼她那还绑着药布的右手,淡淡道:“应当……比你好一些吧。”

&ep;&ep;傅攸宁脑子懵懵的:“我刀工不好的。上回做水晶盅时雕坏了好多……害我一晚上啃了八颗生梨……吃得我都恶心了。”

&ep;&ep;哦?合着是让威风凛凛的梁大人上街买梨、明日得帮人送过来不说,今夜回去还得先帮着削梨雕水晶盅?

&ep;&ep;可只要面前这张脸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威风凛凛的梁大人就总也不怎么威风的。

&ep;&ep;“知道了,”梁锦棠听到自己在喵喵叫,很没骨气地应下了这荒唐的要求,还小声抱怨了一句,“干么不叫丹露和宝香帮忙。”

&ep;&ep;只是雕几颗梨而已啊,梁大人这双手该使长刀才对吧?他可是做大事的人!

&ep;&ep;“只是小事,麻烦旁人总不怎么好……”傅攸宁在心中一直提醒自己今日绝不能再哭了。

&ep;&ep;梁锦棠瞧她满眼的恍惚隐忍,也不忍再让她难受,便一径顺着她:“对,你说的都对,既不愿麻烦旁人,那就麻烦我吧。”倒也没什么不好。

&ep;&ep;“你又不是旁人……”不能哭啊,不能哭啊,“我、我去做事了。”

&ep;&ep;师父说过,每个人,都应当是有用的。

&ep;&ep;若无用,便该坦然被漠视,甚至被放弃,将有限的资源腾给有用之人。

&ep;&ep;她对梁锦棠,就是无用的。她并不能为他做什么,能有什么用呢?

&ep;&ep;可她就这么莫名其妙、颠三倒四、乱七八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锦棠却没有转身就走,还那样温柔又无奈地笑着,好生站在面前应承着她毫无意义的无说八道。

&ep;&ep;眼中浮起水雾的傅攸宁突兀地转身就走,生怕自己下一刻就真的忍不住了。

&ep;&ep;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走了好狗运的混账姑娘。

&ep;&ep;初夏的日头明亮热烈,光禄府院中绿荫处处。

&ep;&ep;威风凛凛的梁大人叫那一句“你又不是别人”安抚到心情大悦,只觉天高气爽。

&ep;&ep;他自然记得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也没昏头到忘记摆在自己与傅攸宁面前尚有诸多不明朗的困阻,有待他去披荆斩棘。

&ep;&ep;甚至他还隐隐担忧着,不知她身上那毒,齐广云究竟有没有根治之法了?或许该再回大宅找褚鹤怀那个长舌的庸医一起想想法子?

&ep;&ep;不过,这些全可暂先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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